第八章、洗雪冤情(第4/13頁)

典子說這些語時神態和往常不同,充滿了自信與氣魄。典子雖然愛我,也一樣愛自己的哥哥,所以如果有人誣賴他哥哥,就算那個人是我,她也決不容許。

被典子的氣魄嚇到了,我開始語無倫次起來。但是在典子咄咄逼問之下,我不回答也不行,於是說出自己的推斷。

我說,這一連串殺人事件的真實目的,會不會是為了誅盡田治見家全家的人?

我一說完,典子的身體忽然開始發抖,面色鐵青,然後,她的眼神凝視著遠方,陷入長長的思考之中,好一會兒才轉身面向我。然而,此時她的眼中充滿淚水。

典子溫柔地拉起我的手,一邊顫抖著嘴唇,一邊開始低語:

“我懂了。事情一定就像你所推測的那樣,而且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動機可以解釋這個怪異的殺人事件。但是,辰彌哥,兇手並不是我哥哥,如果你更了解我哥哥的為人的話,一定不會這樣杯疑他了。我哥哥是一個很正直、很自命清高的人,就算要餓死,他也絕對不會覬覦別人家的財產。再說,小指被咬斷的人也不是我哥哥。”

“那麽是誰?是誰的指頭被咬斷了。”

“是森美也子!”

頓時我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被一件沉重的鈍器重重敲了一下,我大受打擊,全身麻痹,一時之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森——美也子?”

我喘著氣,呼吸幾乎要停止。

“她本來想要偷偷治療那個被咬傷的傷口,結果沒治好,因為那個傷口遭到細菌感染,她全身發紫腫了起來,突然陷入危急之中,所以新居醫師趕忙跑去看她,才發現她的手指受了重傷。這是今天早上才發生的事,不過,當然沒有任何人知道那個傷口有什麽秘密。”

“美也子……她……可是,怎麽會是她?”

“大概就像你所推測的,她希望我哥哥能繼承田治見家的產業吧!她認為哥哥要是能繼承田治見家龐大的財產,就會有自信,也會向她求婚了。美也子好可伯,也好可憐!”

典子把臉埋在我的胸前,眼淚黯然而下。

案情剖析之一

這個故事說到這裏等於是講完了,因為我們發現了寶物,也找出了兇手。可是有關許多捆節仍有部份疑點還沒解開,各位讀者心中想必多少有些疑問,所以我便在這裏一邊回想那些事情一邊為各位述說。

我們逃出洞窟的始末,正好前面所說,依照典子預料的情節獲救,而且比她原先預料的還要快,這都得感謝吉藏的那支火把。由於吉藏的那支火把曾經冒出猛烈的油煙,油煙的味道殘留在洞窟中,自然而然成了搜索隊的最佳指標。

由於長英住持出面,終於平撫了村民的情緒,金田一耕助和磯川警官及另外兩、三名警察便組成一隊人馬到‘鬼火潭’找我。他們在‘鬼火潭’的對岸呼喊我的名字,但是都沒有聽到回應,覺得頗不安心,便渡過‘鬼火潭’來找。

然後,他們在第四和第五洞窟發現一條線,金田一耕助馬上知道我做了些什麽事,到此一切還算順利。

但是當他們在第五洞窟發現未曾食用過的便當和水壺被踐踏得亂七八糟,又聞到洞窟中還有強烈的油煙味時,金田一耕助覺得不對勁了。因為我不可能帶火把,而且同情我而帶便當給我的那個人(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是查看周遭的情形便猜測到有個同情者來找過我,也不可能點著火把來找我。

他們一行人開始緊張起來,於是決定先沿著線往洞裏走。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交會處,線在那個地方便中斷了,可是他們仍如前面所說的,循著油煙的味道找路。謹慎的金田一耕助為了以防萬一,還不忘拉著線往前走。就這樣,他們終於來到山崩的地方。

幸運的是,山崩的範圍不算太大,他們的叫聲和聲音還能傳到我們耳朵裏,我們一聽到他們的聲音,立刻拼命地敲打墻壁和地面,聲嘶力竭地喊叫著。

當他們知道山崩處還有人存活後,便緊急組織一個救援隊。這是一個困難又危險的救援工作。洞窟既深且窄,而且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再崩塌。然而,他們仍舊從附近的N市緊急召集了許多幹粗活的工人,漏夜進行搶救的工作。

典子和我在山崩的另一頭,一方面由衷感謝每個為我們出力的人,一方面又為搶救進度遲遲未有進展而焦急不巳,內心憂慮得直發抖。那種希望與不安交雜的情緒,簡直無法以文字來形容,就這樣,我們在極度緊張之中度過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的早上,我們在山崩的墻壁邊等了又等,期盼墻壁能鑿開一個空隙,然後有人會從那裏跳進來。說起來真沒用,就在有人跳進來時,我的意識也險些昏迷了。然後,麻呂尾寺的英泉含著淚不知所措的樣子,也映入我疲憊巳極的眼簾中。最後,有一個似曾相識、但我怎麽想也想不起來他是誰的面孔來到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