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秤屋女孩之死

殺人手法相同

鬼首村陷入一片慌亂的局面,老年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著:

“這是個什麽中元節啊!”

“那個老婆婆到底躲在哪裏?”

最先發現文子屍體的是喝得酩酊大醉的辰藏。

由於昨晚跟今天晚上連續通宵搜索文子,辰藏累得頭昏眼花,想去喝一杯,黎明時分,他去秤屋的葡萄酒釀造工廠喝杯葡萄酒。

當他扭開葡萄酒木桶,用杯子接住紫紅色的液體時,卻發現另一邊好象有某種閃閃發光的東西。

這時,太陽自東方天空升起,曙光射進工廠裏面,沉浸在微光中的地板上,掉落了兩、三片發著金光的東西。

“這是什麽?”

辰藏喝了一、兩口酸酸的葡萄酒二後,放下酒杯。走到那邊去看。

只見在堆積如山的葡萄酒木桶後,仁禮文子穿著喪服、被勒斃倒臥在積滿塵埃的地板上。

文子的屍體被發現的消息,如電流般迅速流竄整個村子,立花警官、金田一耕助和磯川警官等人從六道過往上走來的時候,山峽裏面已經擠滿人,秤屋葡萄酒釀造工廠裏的線索,也已經被村人踐踏得淩亂不堪。

立花警官一見到現場的情況,不禁勃然大怒。除了辰藏之外,其他人都在他謾罵與怒吼聲中被趕出工廠,然後他憤怒地注視著葡萄酒桶後面的屍體,臉色非常凝重地喘著氣。

在這幾秒鐘內,沒有人出聲說話,就連金田一耕助、磯川警官和刑警們都茫然地僵立著。

突然間,立花警官用那雙因為睡眠不足而充血的眼睛看著辰藏說:

“辰藏,這是你故意惡作劇的嗎?”

“才……才沒有,我來這裏的時候,她的身體就已經冷冰冰了。”

立花警官憤怒得直跺腳。

“我聽到的並不是這樣,是你把那些怪東西放在帶子中間的吧!”

“才、才不是!我發現屍體的時候,就已經是那個樣子了。”

立花警官看一眼地板上的屍體,然後用憤怒的眼神看向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兇手為什麽要搞這種把戲?”

“對兇手來講,可能有某種重大的意義吧!”

“重大的意義?”

“昨天的升和漏鬥,還有今天的秤和繭玉(注:新年時,系在柳枝上招“福”的飾品)……”

磯川警官自言自語著。

接下來,大家都靜靜地看著地板上的屍體。

只見文子的臉朝下趴在地上,衣服帶子裏插進一支秤杆,秤杆的盤子上放著繭玉。

惡魔再度對文子的屍體做出怪異的惡作劇,也難怪立花警官忿很難平、磯川警官會不由自主地嘆息了。

之前辰藏看到的發光物,就是綁在繭玉上面的假硬幣。雖然是仿造品。不過那些硬幣是用薄薄的金屬制成。因此在夏季的晨光中閃閃發亮。

金田一耕助眨著睡眠不足的眼睛問:

“辰藏。昨天被殺的泰子家是‘升屋’,而文子家是‘秤屋’?”

“是的,秤屋葡萄酒……”

“金田一先生,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含義呢?”

“應該是。不過。漏鬥跟這些繭玉代表什麽意義呢?”

金田一耕助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俯身看著文子的臉。

文子的臉落在滿是塵埃的地板上,衣服有點淩亂。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被勒死的——一她的脖子上留下一條細繩子的勒痕,跟殺泰子的手法相同。

金田一耕助者著秤杆上面的繭玉許久。突然皺著眉頭,直起身體問道:

“辰藏。你有碰過屍體嗎?”

“有,我本來想把她扶起來。”

“這些繭玉呢?”

“我沒有碰那些東西,因為我覺得很可疑。”

“這附近哪裏還有這種繭玉?”

金田一耕助想到“龜之湯”櫃台上面的神明桌上也有類似的繭玉。

“總社那邊有一間‘國土官’,每年正月大家都會去那裏領取這種繭玉。”

“在東京,一般除了大小硬幣之外,還會有骰子、幸運箭、大福帳或多福面具等一起掛著。”

“那麽除了大小硬幣以外的東西都拔下來了。”

屍體上的繭玉只掛著一個大幣限三個小硬幣。

磯川警官在旁邊說:

“金田一先生,這是最近才技下來的。你看,拔的痕跡還很新。”

金田一耕助也注意到了。從正月就一直擺放在神明桌上的繭玉,已經被太陽曬得有點老舊,可是其他東西被拔掉的痕跡卻還十分新。

“這麽說,兇手只需要大硬幣跟小硬幣?”

“金田一先生,這又是個謎題了。”

“是的。”

“這讓我想起獄門島殺人事件。”

磯川警官皺著眉頭,一臉悵然。

旁邊的立花警官則板著臉說:

“無論如何,既然兇手留下秤跟英玉,我們就算搜村裏每一戶人家,也要找出這些東西的來處。可惡!我怎麽可以一直讓兇手搞這些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