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後的證據(第4/6頁)

“磯川警官,兇手是誰不都一樣嗎?”

“一樣?”

“就算被殺的是恩田,殺人逃遁的是‘龜之湯’的源治郎,那麽源治郎會從此無聲無息,不也是很奇怪嗎?”

“嘉平先生,這不一樣。”

金田一耕助口氣溫和地應道。

“有什麽不一樣?”

“當時警方把恩田當成兇手,全面通緝他,所以如果源治郎是兇手的話,散發至全國的兇手畫像、照片就完全錯誤。這麽一來,兇手若是源治郎,他就很容易逃跑。”

“啊!原來如此。”

仁禮嘉平若有所悟地點點頭說:

“那麽,磯川警官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兇手有可能是源治郎?”

“大概是案發後三個月或四個月。當時恩田的行蹤成謎,我才開始懷疑會不會當時被殺的人是恩田幾三?”

“研川警官當時沒有派人搜尋源治郎的行蹤嗎?”

“當時我還年輕,職位不高。在調查會議裏面我曾經提過這個意見,可是其他人不加理會。如果那時候我能有一張源治郎的照片,或許還可以想辦法,但是我連一張都沒有……”

“啊!”

金田一耕助驚訝地回頭看著磯川警官說:

“你連一張源治郎的照片都沒有嗎?”

“是的。”

“那這不是很奇怪嗎?源治郎在神戶是個很受歡迎的電影旁白解說員,怎麽會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呢?”

“就是因為這樣,才會連一張照片都沒有。源治郎的父母是很正派的人,自己的兒子在當電影旁白解說員,他們覺得很丟臉,因此,他們回來這裏的時候,就把所有的照片都燒光了。”

“原來是這樣。”

金田一耕助沉思半晌之後,突然看著笑校說:

“夫人。”

“是。”

“你曾經在神戶見過源治郎嗎?”

“沒有,一次都沒有。”

“我說的不是直接見面,而是因為同鄉的關系,去聽過他的電影解說嗎?”

“沒有。金田一先生,我根本不可能去聽。”

“為什麽?”

“就像剛才磯川警官說的,‘龜之湯’上一代的經營者是很正派的人,兒子在當電影穿白解說員的事情,讓他們覺得很丟臉,因此拼命想要隱瞞這件事。直到源治郎被殺害後,村裏的人才知道他在神戶是很受的歡迎的電影旁白解說員,當時大家都嚇了一跳,根本不可能去看他解說的電影。”

“啊!是這樣嗎?”

金田一耕助拍打著膝蓋苦笑道。

他發現自己弄錯了。昨天看到辰藏喝了杯酸葡萄酒後模仿電影解說員的樣子,因此誤以為村裏的人在源治郎生前,就知道他是電影解說員了。

“說到這裏……金田一先生。”

“是!”

“也許你會笑我們有封建思想,以前……也就是戰爭結束以前,象‘龜之湯’那種職業算是很低下的階級,連農夫們都看不起他們。可是,‘龜之湯’上一代的主人,是個心高氣做的男子,總是不讓別人看到他的弱點,因此才會堅持隱瞞兒子是電影解說員的事情。

事實上,當我們知道他的藝名叫青柳史郎,是關西地區數一數二的紅牌電影解說員的時候,我們都驚訝得合不攏嘴。”

“聽說源治郎小學一畢業就離開村子,嘉平先生還記得他嗎?”

“完全不記得。發生命案之後,我才注意到‘龜之湯’還有一個兒子。他從小就很陰沉,在學校也不引人注意,而這樣的小孩卻在不知不覺間變成受歡迎的電影旁白解說員,當然令大家大吃一驚了。”

“嘉平先生。”

金田一耕助看著仁禮嘉平和磯川警官說:

“‘龜之湯’的源治郎會跑去找恩田,不就是你父親唆使的嗎?”

“啊……”

仁禮嘉平瞪圓眼睛說:

“這是誰說的?”

“就是這位磯川警官說的。”

“磯川警官,冤枉啊!”

仁禮嘉平馬上接口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由良家給村子裏帶來工作機會,獲得利潤,因此我父親嫉妒,派源治郎去挑撥嗎?”

“當時大家都是這樣講。”

“磯川警官,這一定是有人捏造的!我爸爸是個工作能力很強的人,有些地方比普通人還要蠻幹;可是,他也是個最討厭拐彎抹角的頑固老頭,絕對不是那種會在旁邊沒人冷水、到處搗亂的人。

最後的證據,就是那件案子發生時,連我父親都驚訝地問我說:‘龜之湯還有那麽一個兒子嗎?’”

“哎呀!那我真是失禮了。”

磯川警官有些臉紅,訥訥地說。

“沒關系。”

仁禮嘉平不在乎地揮揮手說:

“話又說回來,當時大家都認為我們跟由良家是死對頭,但是,我父親是那種專心工作、不會去搞閑雜事情的人……唉!為我父親的辯解到此為止。金田一先生,請問還有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