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2頁)

“小心你的臭嘴,如此而已。我可是把內幕消息都告訴你了,我本來不必給你打電話。”

他一聲沒吭。

我說:“金·達基嫩是我一個朋友的朋友。如果你想了解我的情況,過去有一個叫古吉科的警察,他認識我。他還在城北分局吧?”

“你是古吉科的朋友?”

“我們互不欣賞,但他可以告訴你我為人誠實。我告訴錢斯她想退出,他說他並不介意。他第二天去見她,跟她說了同樣的話。結果,昨天晚上有人殺了她。你們仍舊認定死亡時間是午夜?”

“對,但只是估算。他們發現她時已是十二個小時之後了。你知道,屍體的狀況幾乎讓驗屍官考慮改行了。”

“唉。”—棒槌學堂·E書小組—

“我看最可憐的是那個旅館服務員。她來自厄瓜多爾,我想她是非法移民,幾乎不會講英語,結果偏偏讓她撞上那種慘狀。”他哼著鼻子說,“你要不要看看屍體,好幫我們確認一下?保證讓你看了終生難忘。”

“你們確認是她嗎?”

“哦,對,”他說,“我們有她的指紋。幾年前她在長島被捕過。當街拉客,拘留十五天。此後沒再被捕過。”

“後來她在室內接客,”我說。

錢斯把她安置在三十八道街的公寓裏面。

“真正的紐約冒險之旅。你還知道些什麽,斯卡德?如果我們需要你時怎麽才能找到你?”

我沒有別的信息了。我把自己的地址和電話告訴了他。彼此之間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後,我掛斷了電話,接著,電話鈴響了起來。我的一角錢只夠打三分鐘電話的,我現在欠了四十五美分。我在吧台又破開一美元,將零錢放進投幣口中,然後回到吧台又要了一杯酒。還是“早年時光”,直接喝,不加冰。

這回味道好些。酒一下肚,我感到體內的什麽東西化開了。

聚會時,他們告訴你讓你酩酊大醉的是第一杯酒。你喝了一杯,便一發不可收拾,不知不覺中,你會一杯接著一杯地喝,直到喝醉為止。好吧,或許我不是酒鬼,因為我的情形不同。我喝了兩杯,心情比沒喝之前大為好轉,因此,我當然沒必要再喝。

然而,我給了自己一個機會。我在那兒站了一會兒,考慮是否要喝第三杯。

不。不喝了,我真的不想再喝了。我這樣很好。

我在吧台上留了一美元,將其余的零錢收起,然後回家。經過阿姆斯特朗酒吧時,我沒想進去。我當然沒有要停下來喝一杯的欲望。

此時,較早一期的《新聞》報應該已經出來了。我要走到街角去買嗎?

不,去它的吧。

我在前台停了下來。沒有留言。是雅各布當班,他正懶洋洋地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玩填字遊戲。

我說:“嗨,雅各布,謝謝你那天晚上幫的忙。幫我打那個電話。”

“哦,沒什麽,”他說。

“不,是幫了大忙,”我說,“我真的很感激。”

我上樓準備就寢。我疲憊不堪,氣喘籲籲。有一會兒,就在入睡前的一刻,我又一次體驗到那種古怪的失落感。但我到底失落了什麽?

七天,你戒了七天酒,以及大半個第八天,然後你失去了它們。

它們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