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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碧臉上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恐怕都能讓萊福迪印象深刻。

“你抽煙嗎?”碧一邊給問,一邊倒咖啡,說完把煙盒推到了他的面前。可博萊特因為有自己喜歡抽的牌子,索性掏出自己的煙盒遞給了她。

“我早就戒了,”碧回絕道,“省錢。”

博萊特轉而遞給了埃莉諾。

埃莉諾用手指沾了下裏頭的香煙,然後低下頭仔細地去看煙盒裏邊兒刻著的字。

“博萊特·法拉,”她問道,“這是誰的名字啊?”

“我。”博萊特回答道。

“你?喔,對啊;法拉,我想起來了。可為什麽要叫法拉?”

“我也答不上來。”

“就因為他們是這麽叫你的?也把你叫成博萊特,對吧?”

“是的。”

“那又為什麽要叫博萊特呢?”

“我不知道,我猜是因為我像個頑童吧!”

“博萊特!”露絲歡快地叫喊道,“你不介意我就叫你博萊特吧?”

“不介意。大家一直都是這麽叫我的。”

這時門開了,拉娜進來說有一個年輕人過來找碧翠絲·阿什比女士,她先領他去了書房。

“咳,真掃興,”碧嘀咕道,“你知道他是來幹什麽的嗎?”

“他說自己是個記者,”拉娜回答,“可在我看來,他又不像個記者。穿戴整齊、幹凈,還文質彬彬的。”拉娜對記者的印象跟博萊特對中產階級的認識一樣,都脫胎於電影。

“哎呀,不行!”碧說道,“不見記者!還沒到時候呢!”

“他說是《韋斯托弗時報》的記者。”

“他講了到這兒來的原因嗎?”

“當然是為這個帕特裏克先生而來的啦!”拉娜邊說邊用大拇指沖帕特裏克的方向比畫了一下。

“天哪,”西蒙抱怨說,“接風酒才吃了一半。我就知道他們遲早是要嗅過來的!”

碧把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說道:“走吧,博萊特!”說完伸出手把他從座位上拉了起來,“我們最好一起過去把事情給了結了。你也來,西蒙。”她領著博萊特出了餐廳,一路與他說說笑笑,並且一直牽著他的手。碧緊握的手中透出的那份溫馨友好在博萊特的感情世界裏蕩起了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波瀾。他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親人般的禮遇。可他眼下要忙於應付記者,也無閑情回味此中感受了。

書房位於房子的後廂,裏頭光線很暗。房間裏有碧的書桌、賬本和參考書。有個身材矮小、年紀輕輕的男人正翻看著有關馬兒的書,他穿著一套筆挺的藍色西服,神情若有所思。看到他們進來,他放下書,操著一口濃烈的格拉斯哥口音說:“是阿什比女士對嗎?我的名字是麥卡倫,在《韋斯托弗時報》工作。很抱歉我不請自來,但我以為您早就用過午餐了呢。”

“哦,我們吃得晚,被一些個事情給耽擱了。”碧說道。

“嗯,原來如此,”麥卡倫體諒著說道,“準是件特別的事兒。我本不該冒昧地打攪您,可‘快人一步發布最新消息’是我的座右銘,而恰巧此刻您就是這個‘最新消息’。”

“你說的是我侄子回家這件事兒吧?”

“沒錯。”

“你怎麽這麽快就知道這消息了,麥卡倫先生?”

“是有個線人在克萊爾一家酒吧裏打聽到的。”

“多可怕的一個詞兒啊。”碧說道。

“酒吧?”麥卡倫不解地問道。

“不,線人。”

“哎呀,好吧,姑且說是我的一個助手吧,也許這麽說會讓您好受些,”麥卡倫附和道,“那麽請問,哪一位才是剛剛回家的浪子呢?”

碧向他引見了博萊特和西蒙。西蒙的臉上又恢復了些冰冷僵硬的感覺;可見過大場面的博萊特反倒顯得輕松自在。他一邊遊刃有余地回答著麥卡倫的問題,一邊尋思他會不會想要拍張照。如果真是如此,他必須想方設法謝絕。

可碧幫他解決了這個麻煩。她很堅定地強調不能拍照,也絕對不允許拍照。他想怎麽問問題都行,可就是不準拍照。

麥卡倫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了這個條件。“沒有了照片,失散的孿生兄弟再度重逢的故事可是會大打折扣的。”他咕噥著說道。

“你不會把標題定為‘失散的孿生兄弟’吧?”碧焦慮地問道。

“不,他會用‘亡者歸來’做標題。”西蒙終於開了口。他這冷冰冰、慢吞吞的一席話給整個房間都罩上了一層陰影。

麥卡倫先生淡藍色的眼眸先是轉向了西蒙,在他身上細細打量了一番,接著又回到碧這兒來。“我原先想的是‘克萊爾莊園的稀罕事’,”他說道,“可擔心《韋斯托弗時報》不會采納。畢竟這是一家十分保守的報社。不過我倒覺得《號角報》興許會願意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