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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現在,”他對瑞克特說,“關於這個兄弟會或者什麽的,你了解嗎?”

“不。我想起來了,是有這一回事,但是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裏出沒。你聽見她說什麽了,在科克街和費贊特街後面。世界上一半的怪人在那裏都有分會,如果要這麽說的話。我要關門了。”

“我想也是。”格蘭特說,“想要香煙的人真是麻煩。”

瑞克特先生嘰嘰咕咕表示不滿。

“走吧,威廉姆斯。記住,瑞克特,一個字也不許對別人說,你明天也許還會見到我們。”

瑞克特的心思被洞悉了,他心裏想問是不是永遠不會再見到他們了,這還為時過早。

“這真是一件怪事,長官。”他們沿著街道出發時,威廉姆斯說,“現在該怎麽辦?”

“我打算去拜訪這個兄弟會,我覺得你最好不要一起去,威廉姆斯。你這張伍斯特群人健康俊美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來對苦行生活有什麽向往。”

“你的意思是我看起來就像個警察。我知道,長官,這常常讓我覺得煩惱,對工作不太有利。你不知道我對你的長相有多羨慕,長官。大家一見你,就認為你是‘軍隊’的人,被認為是軍隊的人可有利多了。”

“想想考克斯那些不中用的人的臉蛋,我發現那真是令人驚訝!不,我考慮的不是你的長相,威廉姆斯。我剛剛說話沒經大腦。這件事適合一個人行動。你最好回酒館等我,自己吃頓飯。”

搜尋一番之後,他們找到了那個地方。二樓一排的窗戶俯瞰著外面的巷子,但是一樓唯一的入口是一扇狹窄厚重的門,門上鑲著飾釘。顯然這棟樓是面向一個後院或者花園。門上沒有門牌,也沒有刻字,好奇的人無從得到任何訊息,但是門上有一個門鈴。

格蘭特按響了門鈴,漫長的等待之後,厚重的門後面才傳來一陣踩在石頭地板上的腳步聲,聲音平穩微弱。門上的小護欄被打開了,開門者詢問格蘭特有什麽事情。

格蘭特要求見負責人。

“你想見誰?”

“負責人。”格蘭特堅定地說。他不知道他們把這裏的頭號人物稱為主教還是院長,他覺得稱負責人恰好合適。

“這個時候神父不見客。”

“你能把我的名片給神父嗎?”格蘭特說著,把他小小的四方卡片從護欄遞過去,“告訴他我有一個重要的問題,如果他能見我一面,我將感激不盡。”

“世俗的事談不上重要。”

“你把我的名片交給神父,他可能會有不同的抉擇。”

護欄唰地一下關上了,如果這動作是發生在一個不那麽聖潔的場所,可能會被視作無禮的行為。格蘭特被留在這條昏暗的街道上。威廉姆斯在幾十步開外默默地敬了一個禮,然後轉身離開。遠處傳來鄰近街道小孩的嬉戲聲,清晰可辨。但這條巷子杳無人跡。威廉姆斯的腳步聲消失了很久之後,門後的走廊才傳來回復人的聲音。接著傳來的是門閂拉開的嘎吱聲和轉動鑰匙的聲音。(他們關在外面的是什麽?格蘭特心想。生活嗎?抑或這些護欄是為了讓迷途的人留在室內?)門打開的縫隙足以讓他進去,那男子吩咐他進門。

“願平安與你及所有基督徒同在,願主神的庇佑與你永遠相隨,阿門。”這個男子關上門閂轉動鑰匙的時候喋喋不休地說了一段話。格蘭特心想,如果他哼一句《偶爾對我歌唱》,效果也完全相同。

“神父出於好意接見你。”這個男子說,上前走到石頭小道上領路,他的草鞋拍打著地板,給人一種邋遢懶散的感覺。他領著格蘭特走進一間粉白的小房間裏,房間裏除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張耶穌受難像什麽也沒有。“願平安與你同在。”他說完關上門,把格蘭特一個人留在房間裏。那個地方非常陰冷,格蘭特希望神父不會為了懲戒他,把他留在這裏太久。

但是過了不到五分鐘,看門人回來了,莊嚴肅穆地弓著腰領著他的神父。他再次念叨了一串含混不清的祝福語之後,把他們兩個人留在了房間裏。格蘭特原本猜想他會見到一個狂熱分子,但是他面前站著的卻是一位出色的傳道者,鎮定自若,沉穩平靜,閱歷豐富。

“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嗎,孩子?”

“我想你們兄弟會有一個名叫赫伯特·哥特貝德的——”

“這裏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

“我也沒指望他在你們這裏會用這個名字,但是這些人加入你的團體,你肯定知道他們的真實名字。”

“一旦他們走進這扇門成為我們的一員,世俗的名字就忘卻了。”

“你問過我需要什麽幫助。”

“我仍然希望可以幫你。”

“我想見赫伯特·哥特貝德,我有消息要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