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名為寧賓的小鎮(第3/4頁)

“打小報告?我們湊巧在這裏碰見,只可惜無法對商品的價格取得共識,就這樣罷了。你甚至還有證人,可以證明我們在這裏只是單純做點買賣。照我們說的做,你就永遠不會再見到我們,這裏的任何人都不會再見到我們。”

安德魯點燃一根雪茄,眯眼看著桌子對面那個可憐毒蟲,朝他的臉吐出一口又一口的煙。

“要是沒得到我們要的消息,說不定離開這裏時,我們會亮出警徽,隨便抓兩個人走,或許可以讓你在這裏的知名度增加一些?我不知道這裏對付告密者的方式,是不是會割掉他們的睾丸。照理說,抽大麻的家夥都是些愛好和平的人。不過,要是他們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招式,倒也不會讓我驚訝。要是警長還沒有發現你的存貨,我想也差不多了吧。你也很清楚,藥頭們肯定會對競爭對手竟然有這些好貨感到不太開心,更別說那種會打小報告的毒蟲了。我敢說,你一定很清楚買賣大量海洛因的相關懲處法規,對吧?”

大量的藍色雪茄煙彌漫在金斯基面前。可不是每天都有這種可以朝一個混蛋的臉上不斷吐煙的機會,哈利心想。

“好了,”眼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安德魯又開口說道:“伊凡斯·懷特,告訴我們他是誰、人在哪裏,還有該怎麽抓他。現在就說!”

金斯基環顧四周,他那顆雙頰削瘦的大頭在細瘦脖子上左右轉動,看起來像是在一堆屍體附近盤旋的禿鷹,焦急地確認獅子會不會再度回頭。

“就這樣?”他問。“沒有要問其他事了?”

“沒有。”安德魯說。

“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跑回來打聽更多事情?”

“你是不知道。”

他點了點頭,仿佛早就料到這是他會得到的唯一答案。

“好吧。他現在還不算是大角色,不過我聽說他正在冒出頭來。他之前幫盧梭女士、也就是我們這裏的大麻皇後做事,不過現在正試著要建立自己的事業。大麻、迷幻藥,或許還有一點嗎啡吧。大麻就跟這裏其他人賣的一樣,全是本地貨。不過他肯定跟悉尼那邊有什麽關系,用大麻跟那裏交換了一些挺不賴的迷幻藥,價格還很便宜。現在只有迷幻藥才有市場。”

“我們要去哪裏找伊凡斯?”安德魯問。

“他在悉尼待了一段時間,不過前幾天我在鎮上遇過他幾次。他帶著小孩,跟一個常待在這裏、從布裏斯本來的娘們一起。我不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裏,不過那孩子肯定待在寧賓鎮他那棟公寓裏。”

他告訴他們公寓的位置。

“伊凡斯是怎樣的人?”安德魯繼續逼問。

“這要怎麽說?”他搔了搔根本沒有的胡子。“就是個迷人的混蛋,通常應該是這麽說的吧?”

安德魯與哈利不知道平常是不是會這麽形容,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做生意挺正直的,不過我可不想成為他的馬子,不知道這麽說你們能不能理解。”

他們搖了搖頭,的確不懂他在說些什麽。

“他是個花花公子,不是那種只跟單一對象交往的人。這裏常常會有他的女人吵個不停,又叫又罵,每隔一陣子就出現那種吵到送對方熊貓眼的狀況也不稀奇。”

“嗯。你聽說過一個叫做英格·霍爾特的挪威金發女孩的事嗎?她上周在悉尼的華生灣遭到謀殺。”

“真的?我從來沒聽說過她。”他顯然不是報紙的熱情讀者。

安德魯撚熄雪茄,與哈利一同起身。

“我可以相信你嗎?你不會再耍什麽詭計吧?”金斯基問,眼神充滿懷疑。

“當然。”安德魯說,大步走向門口。

“你跟瑞典證人的晚餐吃得如何?”他們在禮貌性地拜訪警察局後,安德魯如此問道。這棟建築物看起來就跟街上的其余房子一樣,只差草地上有個招牌標明了建築的用途。

“還不錯。菜有點辣,不過很好吃。”哈利只回答了其中一部分。

“拜托,哈利。你們聊了些什麽?”

“聊了很多。挪威跟瑞典。”

“了解。誰贏了?”

“她。”

“有什麽是瑞典有而挪威沒有的?”安德魯問。

“先說最重要的:兩個頂尖的電影導演。伯·威德伯格(Bo Widerberg)與英格瑪·伯格曼(Ingmar Bergman)──”

“電影導演,”安德魯哼了一聲。“這我們也有。不過呢,作曲家愛德華·格裏格就是你們的人。”

“哇,”哈利。“對了,我還真不知道你是個古典音樂鑒賞家。”

“葛利格是個天才。舉例來說,C小調交響曲第二樂章──”

“不好意思,安德魯,”哈利說。“我從小就是聽雙和弦龐克搖滾長大的,我聽過最接近交響樂的東西,是YES樂隊與深紅之王樂隊(King Crimson)。我不聽好幾個世紀前的音樂,好嗎?一九八○年以前的東西,全是石器時代的產物。我們有個叫做傻瓜男孩(Dumdum Boys)的樂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