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兩名暴露狂(第2/3頁)

“──或者我們可以把你帶到局裏。謝了,我已經聽過了。請啊,把我抓走,然後我的律師就會在一小時內把我帶走,再來,你和你的同事就得為騷擾平民寫份報告了事。請便!”

“這跟我要說的不太一樣,”哈利平心靜氣的回答。“我在想的是更小心一點的事,自然到不可能會被發現。像是向悉尼饑渴的新聞界爆料,讓周日版有聳動的話題可以詳加報導。你可以想像嗎?附上一張英格·霍爾特的房東照片,他過去曾不雅裸露,警方正在留意──”

“我已經接受處罰了!我被罰了四十塊!”羅伯遜的聲音變成了假音。

“對,我知道,羅伯遜,那只是小小的行為不檢而已。”哈利假裝同情地說。“小到讓你可以輕易不讓街坊鄰居知道。你的鄰居看到周日版報紙時,可就真的丟臉了,對吧?還有你上班的地方……你的父母呢?他們識字嗎?”

羅伯遜整個人垮了下來,泄氣的程度就像被刺破的海灘球,讓哈利聯想到懶骨頭坐墊。他知道當他提及父母時,顯然刺到了羅伯遜的痛處。

“你這個冷血的王八蛋,”羅伯遜用嘶啞的痛苦聲音喃喃說道。“他們是從哪裏找到你這種人的?”一會兒過後,他又說:“你想知道什麽?”

“首先,我得知道你在英格遇害那一晚人在哪裏。”

“我已經告訴警方說我一個人在家──”

“談話結束。希望編輯能找到你比較好看的相片。”

他站起身。

“好,好。我不在家!”羅伯遜大喊,往後一靠,閉上雙眼。

哈利又坐了下來。

“我還是學生時,住在鎮上高級住宅區的一間套房裏,對街住了個寡婦。”哈利說。“每個星期五晚上七點,她都會拉開窗簾。我和她住在相同樓層,從套房裏可以直接看到她的客廳。星期五她會打開巨型吊燈,所以看得分外清楚。在一星期裏的其余時間,她只是個灰發老太太,戴著眼鏡,穿著羊毛衫,就是那種你會在電車或藥房排隊隊伍中看到的典型老太太。

“但星期五七點表演開始時,你會完全忘記那個性情古怪、咳個不停,還拿根拐杖的老太太形象。她會身穿一件日式花紋的絲質睡袍與黑色高跟鞋。到了七點半,她會接待一名男性訪客。等到七點四十五,她已經脫下睡袍,秀出她的黑色緊身胸衣。八點,她則半脫胸衣,在沙發上搞得忘我。八點半的時候,訪客則會離開,窗簾也跟著拉上,表演就此結束。”

“還真有趣。”羅伯遜冷冷地說。

“有趣的是,這件事從來沒有引發任何麻煩。要是你跟我一樣,住在街道的這一側,肯定能看到整個經過,有許多附近居民肯定也會準時觀賞這場表演。但從來沒人提起過這件事,據我所知,也沒人向警方報過案,連抱怨都沒有。另一個有趣的部分則是規律性。一開始我以為是她伴侶只有那時候有空。他或許得工作,或是已婚什麽的。但很快地,我就發現她的伴侶換了人,但時間完全不變。於是我這才恍然大悟:她顯然很清楚任何一個電視台安排節目表的人都知道的事。只要你在固定時段有了觀眾,那麽要是改變播放時間,就絕對會造成收視率的損失。她需要觀眾來為她的性生活調味。懂嗎?”

“懂。”羅伯遜回答。

“再問一個多余問題。我為什麽要講這個故事呢?這件事讓我想起我們這位昏睡的朋友。我確認了一下行事歷,認為你可能在很多時間都會出現在這裏,但約瑟夫為什麽那麽確定你今晚一定會出現?因為今天是星期三。英格失蹤那晚是星期三,你兩次被抓到也是星期三。你有固定的表演時段,對嗎?”

羅伯遜沒回答。

“所以我的下一個問題是:為什麽你近期都沒讓人舉發?畢竟,離你上次被抓已經四年了,而且男人在公園裏對著小女孩裸露,可不是什麽大眾會認可的事。”

“誰說是小女孩了?”羅伯遜突然說。“誰說沒人認可了?”

要是哈利會吹口哨的話,肯定會很自然地吹出一聲。他突然想起先前在附近吵架的那對夫妻。

“所以你是做給男人看的,”他幾乎是在自言自語。“做給這一區的男同志看的。這就是為什麽你得保密。你有很多固定觀眾嗎?”

羅伯遜聳肩。“他們來來去去,不過肯定知道何時何地可以看見我的表演。”

“那為什麽會讓人舉發?”

“都只是剛好經過的路人而已。我們現在更小心了。”

“所以我找得到證人,願意幫你作證,說英格失蹤當晚你人在這裏?”

羅伯遜點頭。

他們不發一語地坐著,聽著約瑟夫的鼾聲。

“有件事不太對勁,”哈利總算開口。“一直在我的腦海中回蕩,但又說不上來,直到我聽說你鄰居每周三都會幫你喂狗和遛狗才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