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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艾莎說,“對了,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我聽到的是那樣的噪音。你們認為呢……”

“這通電話不一定跟你丈夫的命案有關,”哈利說著站了起來,“施羅德酒吧裏怪人多得是。”

艾莎送他們到前門台階。這天下午灰蒙蒙的,雲層壓得很低,從他們身後的山丘上空掃過。艾莎的雙臂抱在胸前,仿佛很冷的樣子。“這裏好陰暗,”她說,“你們有沒有發現?”

哈利和哈福森穿過荒地走來,看見犯罪特警隊員仍忙著在發現彈殼的營地附近進行地毯式搜索。

“嘿,你們兩個!”他們彎下身子穿過黃色封鎖線時,聽見一個聲音喊道。

“我們是警察。”哈利說。

“都一樣!”那聲音喊,“等我們搜查完你們才能進來。”

對他們大喊的人是韋伯,他腳上是一雙高筒橡膠靴,身上穿著滑稽的黃色雨衣。哈利和哈福森只得彎下身子回到封鎖線外。

“嘿,韋伯。”哈利高喊。

“沒時間啦。”韋伯揮揮手想把他們打發走。

“一分鐘就好。”

韋伯大踏步走來,一臉的不耐煩。

“什麽事?”他在二十米外大喊。

“他等了多久?”

“你說上面那家夥?不知道。”

“別這樣,韋伯,猜個時間。”

“這件案子是誰負責的?是克裏波還是你?”

“都有,我們還沒協調好。”

“你是要騙我,說你會負責這件案子嗎?”

哈利微微一笑,掏出香煙,“你以前有過猜得神準的紀錄,韋伯。”

“少來這套,哈利。這小子是誰?”

哈福森來不及自我介紹,哈利已替他回答。“他叫哈福森。”

“聽我說,哈福森,”韋伯說,毫不掩飾地對哈利做了個厭惡的表情,“抽煙是一種惡心的習慣,也強烈證明人類生在地球只為了一件事——享樂。上面那家夥在一個半滿的汽水罐裏留下了八個煙蒂,他抽的是泰迪牌香煙,沒有過濾嘴。抽泰迪的人一天不會只抽兩根就滿足,除非煙抽完了。據我估計,他最多待了二十四小時。他從比較低的樹幹上砍了一些雲杉樹枝下來,下雨是打不到那些樹枝的,可是營地鋪的雲杉樹枝上有雨滴。上次下雨是昨天下午三點左右。”

“所以說,他昨天在那裏起碼從下午三點躺到今天早上八點?”哈福森問。

“我想這位哈福森前途無量,”韋伯簡潔地說,眼睛依然看著哈利,“特別是考慮到他在署裏會碰上的競爭對手。真他媽的後浪推前浪。你有沒有看見警察學院現在都招收什麽樣的學生?就連教官訓練學院都可以招到天才了,我們那個年代只能招收一些下三濫。”突然之間,韋伯似乎不趕時間了,他開始大發牢騷,說他在挪威警界只有灰暗的未來。

“附近居民有沒有看見什麽?”哈利趁韋伯停嘴換氣,趕緊問道。

“我們派了四個人挨家挨戶去問,他們都要晚一點才會回來,不過他們問不到什麽的。”

“為什麽?”

“我想那家夥沒在這附近露過臉。早些時候我們拉了一只警犬來追蹤他的足跡,追蹤了大概一公裏,沿著小路深入到森林,可是到了森林裏就追丟了。我猜他來回走的是同一條小路,松恩湖和莫裏道湖之間有很多縱橫交錯的小路,那條小路是其中一條。這個地區替步行者蓋了很多停車場,他可以把車子停在其中一個停車場。這些小路每天有好幾千人走來走去,至少一半以上的人會背軟式背包,你們明白了吧?”

“明白了。”

“接下來你們應該要問我有沒有采集到指紋?”

“怎麽樣?”

“這還用問?”

“那個汽水罐呢?”

韋伯搖搖頭:“沒有指紋。什麽都沒有。他在這裏待了這麽久,留下的痕跡竟然少得可憐。我們會繼續搜查,不過我很確定我們最後能找到的線索只有鞋印和他衣服上的幾根纖維。”

“還有彈殼。”

“彈殼是他故意留下來的。其他線索都被消滅了,而且消滅得太徹底了。”

“嗯。可能是警告。你認為呢?”

“我認為?我認為只有你們這些年輕小夥子受上天眷顧,腦細胞比較多,現在挪威警界都在推銷這種形象。”

“是啦。謝謝你幫忙,韋伯。”

“阻止那個家夥,哈利。”

駕車回市中心的路上,哈福森說:“這人有點絮叨。”

“韋伯有時是有點讓人受不了,”哈利承認說,“可是他很老練。”

哈福森在儀表板上敲起無聲的曲子。“現在呢?”他問。

“洲際飯店。”

洲際飯店的清潔人員打掃完布蘭豪格那間套房,換了床單枕套之後十五分鐘,克裏波的探員就打電話來查問。沒有人注意到布蘭豪格有訪客,只知道他大概在午夜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