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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確認一下罷了。”
“確實有恐嚇電話打來。”俊次拋出這句話,一股新的憤怒又浮現在他的臉上,“那些混蛋警察,從一開始就懷疑老爸和我在撒謊,同樣的話翻來覆去地問了很多遍。”
問題是,大出父子都不記得接到恐嚇電話的日期。
“這又有什麽問題?一般不是都這樣嗎?騷擾電話接過就忘了唄,可不是嗎……”
大出俊次夾雜著臟話與怒罵的抱怨又開始了。可以聽得出,自從茂木記者那期片面報道的《新聞探秘》節目播出以來,大出家曾收到過許多帶有恐嚇性質的電話和書信,如果一一認真對待,就沒法正常生活了。因此,一家人的感覺也變得遲鈍起來。
“可火災發生前,惡作劇的風暴不是已經平息了嗎?”
“算是這麽回事吧。”
“那還得分開考慮才行。”神原和彥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災前的恐嚇電話共有幾通?”
“兩通?不,是三通。”
大出勝接到過兩次,大出俊次接到過一次。
“打恐嚇電話和縱火的是同一個人?”
神原和彥在自言自語,似乎並未要求對方回答。俊次卻斬釘截鐵地說:“就是橋田唄。”
“橋田?”
健一趕緊為神原和彥說明。當著大出俊次的面不能用“跟屁蟲”之類的字眼,為了簡明扼要地介紹橋田佑太郎,野田健一著實動了一番腦筋。
“是少年的聲音,還是青年男子的聲音?”
“誰知道呢?是一種很怪的聲音。我老爸也這麽說。”
費了一番口舌才明白,打恐嚇電話的人似乎用了變聲器。
健一不由得暗暗佩服。神原和彥和大出俊次見面還不到兩小時,就已經能從俊次的口中問出有用的話來了。
「我認為大出沒有殺死柏木。這是樁冤案。」
神原和彥當著大家面如此斷言過。就是這句話起的效果嗎?大出俊次與他人面對面認真交談的場景,健一之前根本無法想象。教師們很難讓俊次端正態度,恐怕連多次訓導他的警察也做不到吧。
俊次果然很想聽到“你是受冤枉的”這句話吧?他一直等待著有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即使這份等待因為他的暴力和意氣用事,很難得到大家的理解,但他確實在持續不斷的失望中苦苦等待著。
你沒有殺人。他一直等待著有人站出來說這句話的時刻。
“我覺得不是橋田。”
“怎麽可能!”
別老是一驚一乍的,神原和彥是站在你這邊的啊。
“假如他是縱火犯,警察早就找上他了,畢竟從事件前後的狀況看,警方完全有理由懷疑他。”
“就是啊。那小子恨我……”俊次毫不掩飾怨恨的眼神,“是個叛徒!”
這不叫背叛,叫分道揚鑣。健一在心底嘀咕道。
“警察問過你關於橋田佑太郎的事吧?他們在此基礎上得出與他無關的……”
“哪有?根本沒問過。”
面對大出俊次的回答,神原和彥的表情首次出現了明顯的變化。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沒問嗎?一點都沒問?”
“所以說,那些家夥都是笨蛋。”
“等等,等等。”神原和彥跳下桌子,雙手抱胸,“那橋田以外的學生呢?可能與事件相關的那些學生?”
還是幾乎沒有人接受過調查。關於柏木卓也的死以及三中的騷亂,警察只問過俊次:“無論是玩笑還是惡作劇,會往你家打電話說‘殺了你’的會有誰?在同學當中是否有人選?”
俊次說出了橋田佑太郎的名字,大出勝也有同樣的主張。因此,橋田是犯人的說法,其實是大出家提出來的。
“警察卻沒有對此迅速采取行動。”
“是啊。你說他們是不是一群笨蛋?”
凡事都用“笨蛋”一罵了事可是個惡習。健一差點想如此勸說俊次,最終還是沒勇氣說出口。他向神原和彥詢問了一件剛想到的事。
“打恐嚇電話和縱火的,會不會是不同的人?”
神原和彥稍加思考後搖了搖頭:“從時間上來看,兩者結合得太緊密了。這幾通恐嚇電話和之前的批評電話是不同的,不過也能從中明確一個重要的情況。”神原和彥鄭重其事地說,“三中的騷動或許並不在大出家縱火案的調查範圍之內。”
“哎?”健一和俊次同時驚呼起來。
“我說你是不是笨蛋?搞搞清楚好不好?怎麽可能呢?”
“當然可能。”神原和彥悠然反駁道,“警察看清了事件的本質,才會從一開始就沒有向你詢問柏木的事。難道不是這樣嗎?”
或許是跟不上神原和彥的思路,俊次只能在嘴裏一個勁兒地罵著“笨蛋”。
“為什麽?”健一問,“為什麽警方能如此斷定呢?”
“估計是作案手法吧?”神原和彥斷言道,“這種縱火方式不像初中生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