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內幕(第4/6頁)

路標被搞了兩次鬼這件事,是冬子後來從雨村和松尾那裏聽說的。正因為這樣,一郎才如願以償,而冬子卻免於一死。

兩個人都服用了致死劑量的安眠藥。因身體條件不同,安眠藥在冬子身上沒有充分發揮效用。結果,冬子被土器屋貞彥和雨村征男救了過來,以此為機緣,冬子跟土器屋結了婚。

冬子繼續供述如下:

“跟土器屋結婚以後,我很快地認識到這是我的失策。我悔不該屈服於土器屋和我父親的壓力,接受他的求婚。那時我真正愛的人是雨村征男。雨村從土器屋背後遠遠向我投來的視線仿佛在說,無論什麽時候都在等待我的應允。他在我跟土器屋結婚的同時也結婚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為了盡快把我忘掉。

“我曾責怪過他:為什麽不早一些跟我說呢?這時,雨村也第一次直率地說出了拿路標開玩笑的事,並且說是他幹的。我明明知道那是土器屋搞的鬼,責任不在雨村身上。同時我也知道土器屋並不愛我,而是抱著一定要把所需要的玩具弄到手的心情跟我結婚的。這個縱欲者跟我父親的策略不謀而合。我做為土器屋的玩具和我父親的工具,如同買賣一件物品一樣拍扳成交了。那正是趁著我無力抵抗因失去一郎而承受沉重打擊的時候。

“打那以後,在我的思想深處悄悄地淤積起對土器屋的無比憎恨。但無論我怎樣憎惡他,他都執意不肯跟我離婚。我幾次提起離婚的事,他只是一哼了事。

“由於我跟他結了婚,我父親也增加了額外收入。好容易用高價買到手的玩具,在沒有玩夠之前是不肯輕易舍棄的。我決不會忘記,在土器屋強制下,我做為用金錢贖買的抵柙品,一直處於屈辱的地位。能把我重新喚回來的唯有愛情,而土器屋卻繼續用金錢占有了它。每當我跟他在一起過著虛偽的夫妻生活的時候,這種屈辱感就更加深深地刻在我的心上。屈辱積淤心底,只暫時保持了岌岌可危的平衡。打破這一平衡的唯一轉機是跟雨村的約會。雨村利用到新潟和名古屋公出的機會把我帶到了黑部。偏巧那時正趕上土器屋也公出在外,這就決定了我後來的命運。

“我倆約定在黑部的旅館相會,這是我倆的第一次結合。我忘了家庭,忘了丈夫,也忘了我自己,盡情地倒在雨村的懷抱裏。可以說是命運有意開玩笑吧,就在那第二天,雨村本該乘坐的那架飛機,在離我們相愛的地方很近的山裏墜毀了。得知這個消息是在去黑部湖的途中。當時雷聲大作,我倆正在堰堤上的眺望台裏避雨。聽了飛機失事的消息,雨村自嘲般地說自己已成過世之人了。

“這時我半開玩笑半正經地說,那就不如死就死在一起吧!不料雨村對我這番話卻當真了。

“反正活著我倆也不可能在一起,倒不如幹脆死在一塊兒的好。雨村除了在跟我的愛情上受到挫折而外,好象在工作上有更大的煩惱在折磨著他。一塊去死的想法就在這一瞬間確定下來了。

“我倆好象都在擔心會改變主意似的,徑直地朝著雲雨密布、空無一人的湖畔走去。雨村隨身帶著安眠藥。

“我倆走過堰堤,在對岸的湖畔人行道那邊找到了一個理想的地方。面前的湖水象一面鏡子恢復了原有的平靜,堰堤眺望台的喧鬧聲再也昕不到了。我倆在那裏又一次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用事先準備好了的水果汁服下了安眠藥。”

說到這裏,冬子仿佛又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似的,閉上了眼睛。石原警部猜不出下文究竟怎樣。他想:為什麽同是打算一塊兒自殺的兩個人,只冬子自己活著回來,而雨村卻下落不明呢?他希望從冬子的嘴裏找到答案。在石原看來,這個謎對於他直接負責的土器屋案件雖無直接關聯,但是做為它的延長線,說不定會與該案有不可分割的關系。

石原硬著頭皮啟發冬子繼續說下去。

“當我蘇醒過來的時候……”冬子睜開了眼睛,繼續說道,“我已經躺在堰堤的辦公室裏了。”

“雨村怎麽樣了?”石原簡短地插嘴問。

“不知道。”

象暢行無阻的流水一般的答話嘎然中止了。

“嗯?”

“我真的不知道。”

“不是一起服了藥的嗎?”石原面帶疑惑,接著追問了一句。

“我真的不知道。我剛蘇醒過來,就發現只我一個人被背回來了。”

“是誰背的?”

“是松尾。松尾在無意之中趕到現場,發現我正在昏睡,就把我背到了辦公室。這是在大以後從松尾那裏聽到的。當時在場的人只是說,有一位旅行者把我背了回來,正在慌忙搶救當中,那個人就悄悄走掉了。”

“松尾沒有提雨村到哪兒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