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盜走的祝福(第3/9頁)

因為在第二櫃台上的人實在太堂堂皇皇了,人們誰都沒有對他們產生懷疑。長良岡家以為他們是溝呂木家的;溝呂木家又以為他們是長良岡家的;而飯店方面則又以為是他們是兩家中的哪一家或者和兩家都有關系的。

辦喜事的兩家和飯店方面的有關人員在宴會舉行之前並沒有聚於一堂互相介紹過,那兩個就是瞅準了這一“三角關系”的真空地帶擺上了第二櫃台,所以說誰也沒有對此懷疑過。

不知道應該說是大膽還是旁若無人,那個偽裝成飯店方面的人員的黑衣男子幾乎把所有重要的來賓都引到笫二櫃台去了,所以那些巨頭顯貴們的署名和賀儀都集中在第二櫃台。

長良岡和溝呂木知道出了這麽個事件大為激怒,進而又感到事情十分棘手、不知該怎麽對付才好。總理和閣僚都出席了宴會。出於長良岡的面子,財界巨頭也來了不少。然而他們送的賀儀已被人席卷而去。和他們的地位相當,這些人送的賀儀自然也相當可觀。目前的問題不是損失了這些錢。不知道賀儀的金額就無法把賀儀返回去,又不能一家家問封了多少禮。

除了這兩家,飯店方面也感到極其尷尬。這委實是一樁前所未有的欺詐案。犯人很可能為這一天的作案對現場和宴會的進程細目進行過徹底的研究。若不是對飯店和這兩家人家的情形相當熟悉的人,是不可能想出如此大膽妄為的方案來的。

不過若論責任究竟在誰身上就很難說清了。那兩家人家不能說毫無過失、因為對於兩家之間的成員關系他們自然應該比飯店方面清楚。

飯店方面的過失在於沒有很好地確認對方的身份便設置了第二個櫃台。來聯系的那個人一派大模大樣的幹事氣派,叫人怎麽也不會想到,其中有詐。因為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店方人員也就沒有想到要求對方證明自己的身份。首先,飯店是很少對顧客采取這樣粗暴無禮的做法的。

飯店在寄存物品的保管、提取上從來是相當謹慎小心的,可這次因為收禮全由主辦方自理,所以從一開始就把這件事情看作是“治外法權”。從飯店的角度看,這次的事件是被人鉆了心理上的空子。

即使飯店方面要負責任,因為不知道受損金額,要賠也無從賠起。再說署名簿也根本不是用金錢可能代替的。

由於婚禮宴會上出現了這麽件事情,新郎新娘和兩家的精神狀態一直未能復元。

“你到底幹了些什麽!”

前川禮次郎仿佛受了兩家憂憤的感染,把久高找來就是一頓訓。久高這下子可直是啞子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

“我怎麽也想不到竟會有這樣的騙子。”久高明知這句話說了也無法為自己開脫,然而又找不出其它的話來。

果然,這句話起了反作用。

“久高,我看你最近很不對頭哪,你以為出了這樣的事他們兩家會善罷甘休嗎!自從增建案出了岔以後,我看你這個人也出了毛病了。這次的事情要是嚷到外面去,我們公司還不成人家的笑料?財政兩界對我們的信任也將統統丟盡!不幸之中的大幸是事件除他們兩家之外還沒有人知道。把總理的署名和賀儀都弄丟了,他們也不想把事情聲張出去。你先別忙向他們兩家道歉,要緊的是先把有關人員的嘴封住,絕對不能讓消息漏出去。目前你就專管這件事去吧。”

前川禮次郎的口氣似乎不無已經對久高的經營才能絕望了的意思。只要前川還活著,凡遭到他的白眼的,那就甭想再有什麽前途了。

在這短短幾天內,一直以旅館業界的梟雄、東京皇家飯店第一實力者的身份縱橫馳騁的久高一下子陷入了面臨萬丈深淵的絕境。自從青山公寓那個墜樓的女人砸在車上以後,從來的運氣似乎一下子就統統消失了。

要是處理不好這樁“收禮欺詐事件”,把局面挽回來,別說下一任總經理當不了。只怕連職員的椅子都保不住了。

久高失神落魄地退了出來。這倒不僅僅是因為敗了前川禮次郎的興,在前川指出以前,他也確實沒有在如何隱伏這個事件上采取過任何措施。要換在平時,不用前川吩咐,久高早就采取萬全的措施了。接二連三的打擊使他冷靜的判斷力大為減退。

“越是在這樣的時候越是要沉著。”他在心裏對自己說。

2

久高向一應有關人員下了嚴厲的箝口令,心裏剛覺得松了口氣,外線電話來了。總機把訊號接進來的一刹那,他猜想一定又是那個恐嚇者向他出什麽難題來了。自從交出三十萬元以後那人還一次也沒有找過自己。久高提心吊膽地拿起電話,耳機裏傳來的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從聲音中可以知道對方顯然不是上次那個恐嚇者,而且也沒有玩什麽變聲的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