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的約會

1

旅館劫持在比爾布羅被綁架的同時結束了。警察方面認為這是綁架比爾布羅的佯動作戰,嚴厲地審訊了罪犯,可是對方固執地行使沉默權,因此未能發現兩個事件之間的聯系。

罪犯所屬的“山根一家”聲稱這幾個人因為曾經壞了幫會的規矩,早已被逐出山門了,所以和他們毫無關系。

警方心裏當然明白,這是為逃避警察追究的假開除。可是即使罪犯沒有被開除,這事也未必能成為證實他們和比爾布羅綁架事件有關的證據。

比爾布羅的下落雖已通令全國警察部門協助尋找,然而依然杳無音訊。

東京皇家飯店還存在著可謂劫持事件的“余波”的事後興奮和影響,人們對占領中央機房便能輕而易舉地一下子制整座飯店於死命的事實甚為吃驚,對出入機房建立了嚴厲的檢查制度。

通機房的入口安上了門衛。此外,二十四樓和屋頂增設了兩個小機房,用以中轉中央機房輸送過來的調整空氣。這樣一來即使中央機房被人占領,也可以通過小機房切斷有毒氣體。

在進一步檢查機房的“弱點”時,冒出了一個水的問題。飯店的冷熱供應設備也集中在中央機房,原水在這裏經過加熱或冷卻輸送到各個房間。因此如果有人在存儲原水的中央大水箱裏投進毒物,立刻能引起整所大樓的恐慌。

不過水和空氣不同,投入毒物後可以呼籲大家別喝,還有回旋的余地。總之,通過這一事件,皇家飯店的機房警備被重新研究了一番。

2

旅館劫持事件平息以後,佐佐木信吾發現他的同居對象布麗奇特最近身體狀況有些欠佳。他以為她懷孕了,可看樣子又不象。

果然不愧是從極力反對人工流產的美國來的,布麗奇特的避孕措施極其嚴密徹底。對於她那種象防傳染病菌似的防範措施,佐佐木終於不高興了:“這裏又不是美國,萬一命中了要動手術也方便得很!”

布麗奇特聽了以後大為光火:“到可以生孩子的時候我當然會生的。我就是反對當父母的不負責任地糟蹋小生命!”

她這種感情倒和一般美國婦女大相徑庭。因此,她是絕對不可能懷孕的。自從做中班以來,佐佐木回家的時間總在午夜零時前後。除了最初那一夜以外,兩個人的生活基本上是規則的。雖然佐佐木有點懷疑她背著自己另有相好的,但抓不到證據。身上明顯地帶有其它男人的氣味回家也就是上次那一次,以後就再也沒有過。

兩個人雖屬同居,在這期間對佐佐木,她也許還是守貞節的。然而布麗奇特最近總是少氣無力的。

“你怎麽啦,身體不舒服?”

一天夜裏佐佐木問還沒有完全燃燒便完了事的布麗奇特。布麗奇特從來都象優質燃料似地一經點燃便烈火熊熊,可是最近卻常常聽憑佐佐木自由收場。

而且她對此並沒有什麽不滿足的樣子,似乎只是在以自己的身體盡義務。她的配合也似乎是為了讓佐佐木早些完事,而不是為了共同取樂。

完事以後毫無沉醉於余韻的表情就是證據。

“沒什麽。”!布麗奇特說。

“怎麽會沒什麽呢?從你的身體反應上就能知道不是沒什麽。”

“真的沒什麽。”

“那你為什麽打不起精神來?”

“我太累了。”

“看來不象是單純的疲勞,也許你有什麽心事?”佐佐木好象猜對了,布麗奇特似乎有了些反應。

“你一定有什麽事情瞞著我。說出來聽聽嘛……”

“……”

“難道這事對我也不能說?”

佐佐木有些動氣了。他們雖然沒有正式結婚,可佐佐木已真的愛上了布麗奇特,甚至可以說愛得發狂。盡管如此,他還是感到如果對布麗奇特耍丈夫的威風,兩個人的心裏都不好受。長久保持同居的秘訣就在於完全的契約精神。兩個人之間有一方覺得沒有味道的時候,同居也就結束了。在這以前兩個人共同生活,互相滿足性的要求。

不過對於對方的個人私事是不能幹涉的。一對男女一起生活,同眠一床,但卻互相不許侵入對方的精神領域,正是這種約定使本來很容易甜蜜豐富的同居生活變得枯燥無味了。

因此佐佐木至今還沒敢對布麗奇特使用過愛這一字眼。同居能使雙方互相發現對方的美。但它有兩種結局,一種是在同居過程中發現對方的缺點,幻想破滅;一種是越來越多地發現對方的美。

布麗奇特屬於後者。佐佐木原先不過是想逢場作戲一番的,可如今卻很願意和布麗奇特一輩子都生活在一起了。可是最近布麗奇特的樣子大有些反常。

在這樣的時候如果冒冒失失地吐出一個“愛”字來,反而有促使對方逃開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