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抹去了痕跡的兇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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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無效飯菜”事件以後,山名總覺得心裏好象擱著件什麽東西那件事已經完全了結了,店方也基本上相信山名所說,只是要他以後做事小心點,並沒有加以責難。

由於出了這麽件事,店方對內部聯絡的方法作了進一步討論,認識到了電話一邊倒的危險性。

可是目前仍在山名心中搖曳著的並不是這一事件的余波。無效飯菜的波紋蕩漾到了另一件事物上去了。波紋眼看著就要沖破他腦子一層固定了的觀念的結膜,構成一幅新的圖像。可是在這幅新的圖像形成前的一刹那,由於波紋傳過來的能源不足,復又破裂了。圖像的碎片東一塊西一塊地掛在山名的心頭,堵塞了他的思路。

——幹事餐和本隊的份數是分別計算的

——另外準備百分之三左右的預備餐

——預備餐有時也充作幹事餐

這是啟發。這些啟發不住地刺激著他的思路。

——不是本隊餐,而是幹事餐的菜出了毛病。

他覺得新圖像的焦點就在這裏,可是又偏偏抓不到。只要能抓住這個焦點,就可以把至今所犯的試行錯誤一下子引導到正確的方向上來。他覺得一定有一件什麽重大的遺漏,這不是什麽偏離焦點,而是著眼點完全落到相反的方向上去了。是無效飯菜給了他訂正錯誤的啟迪。

可是啟迪至今還是死的。山名重新把事件的經緯從頭到尾細細想了一遍。

似乎對中條希世子之死作過一番探索的深谷被害前夜住在皇家飯店,並且求助於山名。當吋深谷說‘我被監視起來了’,通過連間把底片托交給了山名。底片上拍下的是久高和前川容子的亂倫現場。

深谷曾說過底片和中條希世子事件有關系,對“對方”來說是致命的東西。

把底片托交給山名以後,深谷被細川清惠裝成正當防衛殺害了。山名追思到這一節上忽然覺得思路中掛著一件異樣的東西。

他從一開始就認定深谷所說的“對方”是久高?可是底片尚未奪回,隱蔽在細川清惠背後的兇手就把深谷幹掉了。

——那麽深谷所說的“對方”究竟是誰呢?

山名凝視著思路中的異物。深谷說“對對方來說是一種致命的東西”,可底片上只有對久高和容子來說是“致命的”鏡頭。鑒於這一現象他判斷久高就是“對方”。

深谷想以底片為資本對久高進行恐嚇,那天夜裏在皇家飯店512室等待和久高“交易”的機會。這時候突然飛進來一個細川清惠,把深谷幹掉了——這是山名至今的推測。

深谷是因為掌握了另一條線(可推測是榊原和長良岡一夥)的秘密才在那天被對方利用清惠這個工具殺害的。

——他掌握的秘密究竟是什麽呢?

——會不會就是那幾張底片?

異物不住被刺激,眼看著就要溶解了。但是其中還有一件堵塞這一設想進展的障礙、那就是兇手沒有奪回底片就殺害了深谷這一事實。他們不可能在奪回致命的證據以前就把恐嚇者幹掉。

正是這一點使山名產生深谷所說的“對方”是久高,而長良岡、榊原等(未確定)兇手一夥是“半路裏殺出的奇兵”這一觀念的,並且這一思路被固定了下來。

可是,要把兇手一夥設想成是深谷的“對方”也是不可能的。當夜深谷是有準備地用底片做交易的,而兇手卻不知道深谷手頭有這麽些底片,只知道深谷掌握了他們一些致命的材料。

這樣設想也沒有什麽不自然的。所謂王牌並不是雙方一對陣便拿出來的東西。持有者必然把它深藏在手中,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才作為一件起死回生的秘密武器、或作為置敵方於死命的利劍亮出來。

深谷的“對方”不知道底片的存在並不奇怪。因為底片中正巧也有久高的致命傷山名才把久高當作了目標,而事實上說不定兇手一夥才是真正的“深谷的對方”。

如果久高是深谷的對方,這和深谷所說的話就有了矛盾,因為久高不管從哪方面分析都和中條希世子沒有關系。並且,當時深谷的表現似乎讓人感到他面臨的是一個比久高強大不知幾倍的強敵。

如果是這樣的話,底片裏應當有著抓住兇手一夥的致命傷的鏡頭。

山名重新把底片拿出來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不管怎麽看,底片只是從各個不同的角度攝下了皇家飯店大樓的外景。換成攝影專家說不定能發現其中的好處,可在山名眼裏,底片上盡是些毫無變化的無機的畫面。

除了捉住久高和容子的風流現場的④號底片,沒有一張是拍著人像的。後來佐佐木曾把底片上所有的窗口都放大看過,確定只有④號底片上有“人物”。

這些底片什麽地方留下了久高以外的敵人的致命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