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的行蹤

事件終於增加了驟然氣氛,各家報紙以追隨“東每”的形式競相行動起來,電視和廣播也一齊開動,追蹤斯普魯特公司支付給海部隆造的對日工作金的下落。

報道還處於開始階段,因此錢是以什麽樣的形式交到海部手中,海部的收條又是什麽東西,完全不清楚。關鍵人物海部自事件引發以來,不知躲藏到哪兒去了,所以無法向本人了解情況。可是如果海部開口交待,可能還會出現什麽大人物。

根據海部的態度如何,政界勢力的分布也將有變化的可能。倉橋名字還沒有見報,但是海部與民友黨的關系密不可分,如果說是民友黨搶先把海部藏起來了,也不是完全沒有根據的猜疑。

此時豐住意識到了一件事。這就是前幾天和“明日香”的女招待一起走的那個男人。由於引起了注意,他尾隨其後偷拍了幾張照片。那個人進的是曲町五丁目的一幢大樓。

那裏有知名的法律事務所、私立偵探事務所和出舨社,那個男人肯定是去其中某一處了,但是沒能查清。

豐住有那個男人的照片。如果讓出入那個樓的人辨認一下照片,大概會知道那個男人的所屬。然而,還沒等這麽去做,那個男人的身分就弄清了,當豐住把在沖洗部顯像後的照片放在桌子上時,立即被編輯部的岡島發現了。

“喂,你認識秋山二郎嗎?”

“秋山二郎是誰?”

“怎麽搞的,不認識卻把人家的像給照來了?”

“究竟是誰?這個人。”

“是長沼清榮的第一秘書呀,是偷拍的吧,在什麽地方,出於什麽目的拍的?”

“我發現他和明日香的女招待在一起,就轉到側面偷拍下來了。”

“說起秋山二郎,他是長沼清榮的親信,是幕後政治交易場所必不可少的幹將。他和餐館的女招待在一起沒什麽可奇怪的。”

“長沼不是倉橋英輔的政敵嗎?”

“喔,在昭和40年的總裁選舉中以微妙之差敗北,在民友黨中央中是僅次於倉橋派的大派閥。”

“倉橋政敵的第一秘書為什麽與明日香的女招待在一起呢?真不可理解。”

長沼清榮是現任藏相兼副總理,被視為倉橋英輔的最大對手。

關於武器問題,長沼既不是進口派,也不是國產派,持曖昧態度,對砂田修策也保持中立的立場。所以,他對砂田的死和其情婦的事,也不會關心。

難道與明日香的女招待在一起,是因為別的事嗎?豐住回想著發現秋山和女招待在路上的情景,那情景好似在努力地說服著冷淡的女招待什麽,所以豐住才留神,並跟蹤的。

——有了,與其在這胡亂猜測,不如再去見一下那個女招待來得快。

“我有點兒事,要去了解一下。”豐住扔下莫明其妙的編輯,跑了出去。

豐住詐稱是親戚,叫出了吉井菊子。

“是您找我,有事兒嗎?”吉井菊子還記得豐住。聽說有急事,慌忙從店裏跑出來的吉井看到豐住時,先是吃了一驚,然後聳了聳肩。

“對不起,撒了一個謊,因為不那麽說見不到你。”

“什麽事兒?”吉井菊子似有精神準備地問。由於前幾天他從自己這兒高價買去了及川真樹的診察證,因此也不能過於冷淡,現在她還不知道采取什麽態度為好。

“前幾天,準確地說是3天前的星期二下午4點左右,在XX路上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走了吧。30多歲,職員風度的……”

“啊,那個人呐。”吉井好象立即想起來了。

“我想知道的是,那個男人向你說什麽了。”

豐住出其不備地問。這次是第二次與吉井菊子的見面,又因為她提供了真樹的診察證,所以有些隨便。

“你問這幹什麽?”沒想到吉井的態度很生硬。豐住突然意識到她是被秋山堵住嘴了。而堵嘴本身就愈發引起了他的興趣。

“做正在調查的事件的參考用。”豐住掩飾道。

“是砂田先生去世的事件?上次完全被你騙了。砂田先生還是病死的吧?說是被害,是周刊雜志的言過其辭。”

“不,那是……”

“我再不會受騙了。我得走了。今晚很忙,老板會生氣的。”

“吉井小姐,請等一下,前幾天你給我的那個診察證的主人死了。”

“死了?”吉井菊子一下子愣住了。

“是的,從島根縣的一個斷崖上掉到日本海裏了,很可能是被推下去的。”

“被推下去的?”就要離去的吉井菊子這時又返轉了過來。

“報紙上已經登了,與你多少有些關系的兩個人都死得蹊蹺。你不認為奇怪嗎?”

報紙只報導了及川真樹的死,並沒有涉及自殺問題。豐住采取的是怎麽理解都無妨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