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禍不單行(第2/4頁)

風間凝視天空的眼睛忽然發亮,他猛然想到外婆做工的那家主人叫永倉,而對裕希子糾纏不休,中途加入旅行團的那個男人也叫永倉。難道這是偶然的巧合嗎?

——永倉在佛羅倫薩第第一次出現時曾無意中說出“把妻子××”的話。

永倉在蘇黎世劫持汽車。在德國的“黑森林”被鹽澤說服加入旅行團,當時風間就此問過鹽澤。鹽澤雖然巧妙地搪塞過去了,但風間確實聽到過永倉說“把妻子××”,這兩個字完全可以補充為“殺了”。

永倉“殺了妻子”,風間的外婆在永倉家幹活,結果被卷入“夫人”的糾葛中被害,這兩者完全吻合。

風間的眼前出現了永倉的面孔,這是一張精明瘦削的現代型面孔,是一種任何時候都不會忘記自己切身利益的所謂功利主義者、即“才華過人者”的面孔。風間討厭這種人,從永倉一出現,就對他很反感。

杉田米到永倉家作傭工後,風間從未去過他家,自然不認識這家的主人永倉。而警察失言,生怕風間進行私人報復,這證明他的仇人就在眼前。

——從東京跑來追逐裕希子的永倉不正是殺死外婆的兇手嗎?

鹽澤一定知道詳情。如果警察掌握了永倉的罪行,必然向導遊公開事情的真象,委托鹽澤監視永倉。

為了證實這個問題,他決定試探鹽澤的態度。

在風間的追問下,鹽澤感到十分為難。

“我也不知道詳細情況。”

“在德國勸永倉加入旅行團時,你包庇了他。我聽得清清楚楚,永倉說,‘我把妻子殺了’,而你欺騙我說,他是威脅穗積小姐,說‘我要殺你。’‘殺了’和‘要殺你’完全是兩碼事。在佛羅倫薩永倉第一次出現時,你我同永倉的距離大致相同,聽到的話不至於相差那麽大。你包庇他不正說明你知道真象嗎?”

“我真的不知道啊。”鹽澤說。

“假使大家知道加入我們行列的是個殺人犯,一定會拒絕他。你明知事情的真象,卻硬要把他拉進來。”

“不,不是那麽回事。”鹽澤雖然還在辯解,但態度已在動搖,可他仍決心保持沉默。

鹽澤對永倉的監護,與其說是受警視廳的委托,不如說是有義務這樣做。他費了好多口舌好容易才說服永倉回國自首,他要負責把他帶回東京。

如果歸國前永倉知道在旅行團中有被害人的親屬,好容易才決心自首的思想不知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呢。

風間是被害人的唯一親屬,他有權知道自己的外婆為什麽而死,被誰所殺。然而對此警方也感到十分為難。

東京的警察一直同鹽澤保持著聯系。風間根據這一事實認為永倉就是犯人。鹽澤只能對風間說,他的推測是毫無根據的猜想。而風間從鹽澤的神態中更加堅信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打算在回國前無論如何要證實這一點。

“好吧,你若不告訴我,我自有辦法弄清真象。”風間突然改變口氣說。

“自有辦法是什麽意思?”鹽澤擔心地問。

“直接問永倉,到底誰殺了她。”

“那,那可不行!”鹽澤驚愕地望著他。

“為什麽不行?”

“為什麽嗎?這種事不能向一個清白無辜的人打聽。”

“既然清白,問問也不打緊,然後道個歉不就行了嗎?”

“反正不行。”

“為什麽不行?就憑你老說不行這一點就知道永倉一定幹了什麽壞事。”

風間瞪視著鹽澤。

在倫敦遊覽三天,然後去巴黎。巴黎是本次旅行的最後一站。旅行終結意味著裕希子同永倉的離別。雖然這次旅行為期不長,但裕希子卻感到又重新恢復了青春。

正因為如此,同永倉的離別是痛苦的。但這次的離別卻含有希望。永倉服刑後還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自從在“黑森林”永倉加入旅行團後,他向裕希子講述了自己不幸的婚後生活,和殺死妻子的原因。

裕希子雖不想聽,但又必須聽,這既是為了判斷永倉犯罪的性質,也是為了設計他們未來生活的藍圖。

六月末七月初的倫敦多姿多彩。花草樹木沖破了漫長嚴冬的禁錮,竟相發芽、開花。人和動物都向著盼望已久的太陽伸伸懶腰,感到特別愜意。雖然眼下還未到群花爭艷、遊客如織的夏季時季,但擺脫嚴冬桎梏的人們無比容悅的心情,猶如漂浮著的清新空氣充溢大街小巷。

裕希子無比珍惜同永倉在一起的寶貴時間,沒有興致玩味倫敦的旅情。乘觀光汽車遊白金漢宮、倫敦塔、威斯敏斯特教堂等名勝古跡時,她心裏只想到永倉同她在一起。

“穗積小姐,您真變啦!”野澤弘子不無嫉妒地開玩笑說。弘子的意思是,永倉把裕希子從她身邊奪走了。在此以前,她總是同裕希子一起活動,和旅行團的其他成員保持著一定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