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第三個男人(第2/7頁)

“那倒也是。”

不管它是從安岐,還是從國東來的,比他們來的晚走的早是千真萬確的。也許車上的人也象他們一樣,本來是想參觀兩子寺的,但發現此處並沒有值得觀賞的地方,所以對冷落的寺院突然失去了興趣,沒下車就開走了。

“不,不對!”

胡桃澤總覺得那輛車是跟蹤自己的尾巴。遠去的乘用車來到三岔路口,一條通安歧,一條通國東。轎車朝國東方向駛去。

“跟上前面那輛車。”胡桃澤命令說。

“有什麽事嗎?”司機的目光流露出幾分詫異。

“不,沒什麽事,說不定那輛車上坐著我的朋友。”

“跟跟看吧。”

司機不再多問,發動起車子,鉻面凹凸不平,加速慢。眼看著前面那輛車沒了蹤影,胡桃澤急得坐臥不寧。稍頃,他們來到三岔路口。

“走哪條路?”

不知道剛才的轎車去了哪個方向,更無處打聽。如果那輛車是跟蹤胡桃澤的,也許估計到二人會去國東,超前去了那兒。

“照直走!”胡桃澤指示說。

“那輛車怎麽啦?”詩子小聲問,疑團一直壓在她的心頭。

“我在杵築講過吧,有誰在監視我們。”為了不讓司機聽到,胡桃澤盡量壓低了聲音。

“監視我們的人在那輛車裏。”

“目前還不敢斷定。不過,在兩子寺不下車就開走,其行為的確可疑。”

“這條路直通高田,那輛車是否也是從那個方向開來的?”

車下的公路是連結高田和國東鎮的公路。

“你怎麽知道?”胡桃澤為詩子意外熟悉半島的地形而吃驚。

“瞧你,路標上不是明明寫著至高田的裏程嘛?”

“哦,是啊。”

胡桃澤根本沒注意路標。在精神上,他沒有這種余力。也許當時的目光確實落在了路標上,但他並沒有看清上面的文字。

看來,詩子還有認識路標的余力。公路中途由沙子路面換成了柏油路,出租車穿過狹窄的半島來到國東。這是一座面臨周防灘的小鎮。不,與其說是小鎮,不如說是蕭瑟的漁港。盡管如此,海面還是顯得明快了許多,宛如一幅靜止的風景畫。直到最後,他們也沒能追上那輛車。

山谷由兩子山山腰放射過來,河水沿山谷注入大海。房屋聚集在河口,參差不齊地鋪在冰冷的天空下,顯得分外瑟縮。一旦遇上陰雨天氣,足以把人憋得窒息。

“到國東的什麽地方?”司機問。

“沿著海岸,穿過半島去髙田。”胡桃澤重新指示說。鎮上沒有象樣的旅館。如果在這兒下車,一定被當作變異分子。當初固然是來尋找避難所的,可是當胡桃澤看過街景之後,立刻改變了主意,

比起伯羅奔尼撒半島,不僅國東規模小,而且給人的印象也非常閉鎖。假如東京的殺人事件一暴露,全國貼出通緝令,胡桃澤很快就會被查出來。

“在國東找不到好地方啊!”胡桃澤自言自語地說。

“剛才那輛車,大概去了安岐鎮吧。”由於沒能追上前面那輛車,司機好像丟了面子,心裏很不痛快。

“追不上,也沒關系,我找朋友沒有什麽大事,你不必掛在心上。”

“英介,大概是你多疑吧?”詩子插嘴說。

“在這種地方,不可能有人跟蹤我們。”

“是啊,沒有人知道我們來到了國東。”胡桃澤心不在焉地應道。然而,話一出口,一絲疑慮掠過心頭。

“對,知道二人來國東的只有詩子和自己。”胡桃澤繼續追覓著瞬間掠過的陰影。

“自己絕對沒有講出去,那麽,詩子會不會告訴別人呢?難道她……”

胡桃澤否定了自己的推測,但是疑慮重新回到腦際,他想起了在杵築旅館發生的事情。晚飯前,他去洗澡,詩子說隨後就到,但是怎麽也等不來。當胡桃澤離開浴室回到房間時,恰好她剛打完電話,說是打給東京朋友的,因為多計彥的屍體沒有被發現,她想打聽一下動靜。

但是現在想來,詩子好像聽到自己的腳步聲慌忙掛斷了電話。她真的是打給朋友的嗎?弄不好,會不會是詩子發出的信號,請人跟蹤呢?

不,不可能!從離開湯布院,胡桃澤就感到有人在暗中監視自己。如果是詩子叫來的“尾巴”,應該在杵築之前就取得了聯系。更何況自己和詩子不是單純的“私奔”,而是殺人的同案犯。在逃難途中,不可能瞞著同伴給其他人聯系!

“也許是心理作用。”

如果連詩子也不相信,那就一切都完了。胡桃澤使勁兒搖搖頭,努力趕走不應產生的幻覺。

“你在想什麽?”詩子窺視著他的臉。

“不,沒想什麽。”胡桃澤勉強裝出笑臉,若無其事地對司機說:“請在風景好的地方停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