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飛車隊的年輕人(第2/7頁)

可是,那種行屍走肉的生活又有什麽意義呢?胡桃澤的前途沒有一絲光明,倘若局勢朝著有利的方向發展則另當別論,而現在卻是背對著光明一步步滑向人間地獄。

胡桃澤有自己的打算,在跌進地獄之前,他想找到詩子。如果和詩子在一起,即使下火海鉆刀山,他也心甘情願。

當初,胡桃澤認為,搶走詩子的是丹澤。可是經查證,丹澤遇害時,詩子不在丹澤家裏。那麽,是誰搶走了詩子呢?

最可疑的是殺死丹澤的犯人,胡桃澤同砂木的看法是一致的,認為兇手與詩子的失蹤具有密切聯系。不同點在於胡桃澤把砂木本人當成了嫌疑犯。也就是說,砂木殺死丹澤,企圖嫁禍於胡桃澤。因為洋子的證詞洗不掉警方對胡桃澤的懷疑,犯人行兇後也可能回去觀察動靜。但是,觀察動靜應該一個人去,決不會故意帶上洋子去現場。在這方面,洋子的證詞對胡桃澤是有利的。

綜合各種情況分析,洋子很可能是犯人的同夥或者被犯人裹脅了去。不管哪一方面,洋子都知道胡桃澤不是犯人。詩子可能被關在洋子的住處。

“一定要找到洋子!”

但是從那次事件之後,洋子至今杳無音信。警察也在拼命尋找她,一直沒有得到任何線索,警方有組織的搜尋尚且如此,潛入地下的胡桃澤更難先於他們找到洋子。

胡桃澤思索著有無警察疏忽的線索,自己比警方接觸洋子早。不,他們至今沒有接觸過洋子。她失蹤後,警方才開始行動,其中或許有警方遺漏的蛛絲馬跡。

“洋子談話中,有沒有暗示自己住處的痕跡呢?”胡桃澤專心回憶著與洋子的簡短對話。盡管絞盡腦汁,但是也沒有從中發現有價值的東西。與洋子較長時間的對話有兩次,一次是托她去丹澤房間送飯,一次是在發現丹澤的屍體前,洋子告訴他:丹澤房間的燈光一直亮著。現在看來,那就是唆使胡桃澤上鉤的香餌!

如果洋子扮演了引誘胡桃澤上鉤的角色,她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

環視四周,胡桃澤感到自己被困在銅墻鐵壁之中,周圍一片漆黑,沒有一絲通向希望的曙光,反而越掙紮越痛苦,越往泥沼中滑。

“倘若找不到洋子,勢必被判為‘雙重殺人犯’!”若論殺人的罪惡與責任,也許一個與兩個沒有多大區別。但是,殺死多計彥一案,詩子也應該承擔罪責。有她相伴,胡桃澤甘受任何懲罰。只有與她在一起,才能忍受這黑暗中的仿徨和痛苦。

“難道洋子沒講一點兒有用的東西嗎?”胡桃澤失望地閉上了眼睛。面前漆黑一片,他依然在黑暗中摸索。不是為了尋找光明,而是在同樣的黑暗中選擇自己樂意接受的方向。

當時,胡桃澤之所以盯上“銀蓮花”,是因為考慮到餐館位於丹澤的公寓前面,估計那兒的住戶會經常利用它。

胡桃澤的判斷是正確的。銀蓮花餐館的老板說,他的顧客有六成來自前面的公寓。

與洋子接觸最多的人自然是銀蓮花的老板。關於洋子的事,問他最方便。但是,老板認識胡桃澤,而且知道警察正在追捕他。那種地方,萬不可貿然闖進去,說不定警察已在那裏張下了網。

“除了老板,什麽人與洋子接觸較多呢?對,既然公寓的大多數住戶都是銀蓮花的顧客,他們當中一定有常請洋子送飯,去餐館找她閑聊的人。洋子在客人面前無需顧忌,說不定會講些有用於自己的東西。”

想到這裏,胡桃澤精神大振,決定立刻付諸於行動。他翻開電話簿,找到銀蓮花的號碼,拿起聽筒撥過去,對面立刻傳來老板熟悉的聲音。

胡桃澤定了定神,努力用假聲說:“我是警察,有件事想了解一下。”

“哦,什麽事?請講吧。”老板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安,顯然對胡桃澤這個假警察沒有產生懷疑。

“前面公寓裏的住戶,有人常從你店裏要菜吧?”

“前面有許多先生都是小店的常客,只是現在人手不夠,一律不再外送飯菜了。”

“不,不是現在,怎麽說呢,有女侍的時候,銀蓮花對外送菜吧?請你把那時候常從店裏要菜的人告訴我。”

“女侍,你說的是洋子吧?那姑娘在的時候,一般不好拒絕,有的甚至點名要她送菜。洋子走後,店裏的營業額下降了許多!”老板沖著聽筒嘮叨說。

“請把他們的名字告訴我!”

“最多的是417室的伊澤先生和503室的大瀧先生。”

“他們兩人現在怎麽樣?”

“那才叫勢利眼、色迷迷呢!洋子一走,再也不來訂菜了。像我們小店,有年輕美貌的姑娘當女侍和沒有就截然不同了。……哎,還沒有找到洋子嗎?”老板完全把胡桃澤當成了警察。聽那口氣,迫切希望警方為他找回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