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惡犬噬主(第4/4頁)

“那我問你,剛才你去了哪兒?”

“我也有不願意告訴人的私生活。”

“好吧,這個暫時不問你。旁邊有部電話,你用手帕捂住嘴,去要我的直撥電話!”

“為,為什麽?”龜井嚇得臉色蒼白。

“我要你撥電話!”

龜井戰栗著,呆立不動。

“不敢麽?耍點兒小聰明,固然可以改變聲音,但是發音上的習慣是無法改變的。我要好好鑒定你的聲音!”

正當數久欲給困獸最後一擊時,自動通話器的鈴聲響了。秘書科報告說,有警察要見龜井。數久心頭一震,問:“找他什麽事?”

秘書也不清楚。數久轉向龜井,“龜井,你知道嗎?”

龜井神情一變,突然驕橫地說:“放心吧。有關你參與殺害前任經理多計彥的事,我決不講出去。不過,這要取決於你今後的做法。”儼然一副威脅的架勢,仿佛警告數久:“我已抓到了你殺害多計彥的證據!”

數久目瞪口呆,正想暗示龜井什麽,龜井起身說:“警察正等著我,我去見他們。剛才的事,回頭慢慢談!”

龜井的背影像座小山映在數久眼裏,他仿佛第一次看到自己飼養的狗扯下溫順的假面具,赤裸裸地露出鋒利的毒牙!

草場把龜井找來,了解他與大越的關系,但得到的只是曖昧的因答。

據龜井講,他和大越不過是一般的朋友關系,出於工作需要,他常在國本賓館要個房間,大越偶爾也去那兒坐坐。

龜井徹底封死了門,一時難以找出破綻,駁回他的辯解。雖說大越跟蹤了胡桃澤,但並不能因此就斷定龜井是他的後台。

憑草場的職業嗅覺,認為龜井確有可疑之處。但是,單憑直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繼而,草場詢問了國本數久,但數久回答說,他根本不知道龜井與大越的關系。大越的父親曾經是國本開發公司的醫生,當時任總務科長的龜井也許通過這層關系認識了大越,龜井也作了同樣的供述。

警察走後,數久責問龜井:

“你把經理夫人藏到哪兒去了?現在很清楚,你就是掠走詩子的犯人!”

“經理,請您不要橫加罪名,您憑什麽指責我是犯人?”龜井坦然地否定說。其平靜的態度反而使數久對自己的判斷產生懷疑。假如他是掠走詩子夫人後又連殺數人的兇犯,自然掩蓋不住內心的動搖。

“你就是犯人,電話裏的聲音就是你的!”

“聲音相似的人有的是!”

“誰能證明你沒有打恐嚇電話?”

“要我找證人?您也太小題大做了,我不過上班時間出去一會兒。工作時間外出是不對的,但是誰都這麽做!”

“所以我問你,當時你去了什麽地方?”

“即便是經理,有時也會離開公司,出去會客吧?”

“你出去和女人幽會?”

“隨您猜測。因為我講出來,會給別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龜井,縱使你強詞奪理地狡辯,我也絕不饒你!我知道,你搶走了詩子,又奪去五千萬巨款!”

“經理,感情用事也是有限度的!這種大事,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幹的?不就是單憑直覺麽?”

“絕不是單純的直覺!”

“那你拿出證據來!經理也沒有權力審問人。請你不要忘記,挨審的不是我。”龜井棉裏藏針,毫不示弱。

“你……什麽意思?”

“哼,無風不起浪。”

“你把話講明白!”

“如果我講清楚了,有損經理的名聲,就像經理吹毛求疵,敗壞我的聲譽一樣。”龜井把嘴一裂,冷笑說,過去那種作秘書科長的馴順表情蕩然無存。家犬搖身變成兇猛殘暴的怒獅,正虎視眈眈地窺視著主人,隨時準備撲上去咬斷主人的咽喉。龜井暗示數久:

“為了雙方的安全,你最好不要再追問下去了。”

這是一種交易,數久不得不以沉默代替應允。他的損失是巨大的。也就是說,數久丟掉了剛剛奪得的主動權,重新變成了挨打的弱者。

兩人之間默默地打成協議。為了自身的安全,他們必須互相包庇,雙方都不戳穿對手的隱秘,不自覺地組成一條時刻窺探對方破綻、隨時準備背叛盟友的奇妙的統一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