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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上所述,綠巖莊裏的暖氣、烹調器具等所有的明火器具都沒有任何異常。盡管所有的器具都已經使用多年,有的器具甚至用了超過二十年的時間,但都沒有任何問題。其後,我們又對冢原正次生前居住的客房展開了詳細的調查,也沒有發現使用過蜂窩煤等物品的痕跡。因此,發生一氧化碳中毒可能性很低。報告完畢。”

從縣警過來的鑒定課股長淡淡地說道。聽完鑒定課股長的報告之後,西口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從昨晚開始,西口就一直擔心得睡不著覺。雖然他一直陪著鑒定課的人在綠巖莊待到了八點左右,但鑒定課的人卻並沒有告訴他詳細的情況。只不過,從他們交談的言語之中,西口能夠感覺到似乎沒什麽太大的問題。盡管如此,離開旅館時,為了讓川畑成實放心,西口還是輕輕告訴了她一句“沒事了”。之前西口還一直在擔心,如果鑒定員在今天的會上提出了什麽問題的話,那麽他就沒法向成實交代了。

“旅館和這事無關啊?嗯,想來也是。如果旅客出現了一氧化碳中毒現象的話,他們應該是會立刻跑去叫救護車的才對。”縣警搜查一課的穗積課長說道。穗積一頭濃密的黑發,鷹鉤鼻下邊蓄著唇須。唇須之中,已經夾雜了幾根白色的胡子。

不只是玻璃浦警署,甚至就連縣警本部也無法忽視那通從東京送來的屍檢報告。在摔落到巖石地裏之前,冢原正次就已經死了。而且,其死因還是一氧化碳中毒。也就是說,當初認定的喝醉後不留神摔下堤壩的設想,根本就是錯誤的。

但眼下卻又無法斷定這是一起殺人案。因此,縣警也無法正式開始搜查本部。

“大概也可以不必再去考慮事故的可能性了吧。”穗積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我覺得,在那道堤壩上,是不可能會發生中毒事件的。”鑒定課的組長搭話道,“從初步搜查的記錄上看,現場並沒有留下任何燃燒的痕跡,就算有人在那裏燒過蜂窩煤,那地方也地處室外,不可能會引發一氧化碳中毒的。”

“會不會存在他是在其他地方吸入一氧化碳,中毒之後,一直走到堤壩上才斷氣的可能呢?之前我也聽說過,中毒症狀有時是在中毒之後一段時間後才發作的。”

“啊,有關這一點呢。”坐在穗積身旁的磯部輕輕舉了下手,“昨天我已經派我手下的年輕人去找專家詢問過了——你來一下。”說著,磯部瞪了一眼一名坐在遠處的年輕搜查員。

年輕搜查員立刻站起身來,翻開了手冊。

“我們去找縣裏大學醫學部的山田教授請教過了。正如課長所說,如果只是輕微的中毒,過去確實也存在有中毒一段時間之後才出現意識障礙,或者是發生人格改變的例子。如果血液中一氧化碳血紅蛋白濃度沒有超過了百分之十的話,中毒之後或許就會出現這樣的症狀,需要留意。但是,從屍檢報告來看,死者血液中的一氧化碳血紅蛋白濃度遠遠超過了百分之十,死者實際上根本不可能憑借自己的力量移動到其他地方去的。就本案的情況來看,死者應該是當場中毒死亡的。”

聽過部下的報告,磯部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是這麽回事。”他沖著穗積說道。

“也就是說,死者肯定是在其他地方中毒身亡的。那麽,如果刻意要讓死者中毒身亡的話,又存在有哪些方法呢?”

鑒定課的股長回答了這個問題。

“最為正統的辦法,就是在一個密閉的狹小空間裏,比方說在車子裏點燃蜂窩煤。這種自殺方法沒有任何的痛苦,所以之前曾經在網絡上流行過一段時間。”

“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穗積揪著胡須說,“屍檢報告上說,屍體中還檢查出了睡眠輔助劑。嗯。兇手可以先把被害者拽進車裏,想辦法給被害者灌下安眠藥,使被害者睡著。然後再點燃蜂窩煤。”

“等確認被害者已經中毒身亡之後,再把他給推到堤壩下邊去。”磯部接過話來,“之後,兇手駕車逃逸。如此一來,事情也就說得通了。”穗積點點頭。

“確實。但遺憾的是,我們卻沒有證據。就目前的狀況來看,我們無法判斷中毒事件到底是他人刻意所為,還是死者本人的意願。”

“說的也是。”磯部立刻便對上司的意見表示了贊同。西口突然想起之前橋上曾經告訴過自己,說磯部其實是個溜須拍馬的小人。

“被害者的手機上,應該沒有留下什麽可疑的來電記錄吧?”

“是的。之前我們還擔心或許是有人故意刪去了記錄,所以就去找電話公司查閱了詳細的記錄,但電話公司的記錄上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這場會議到底算怎麽回事?西口心中不由得想道。在玻璃浦警署裏召開的會議,結果發言的卻全都是縣警本部的人。不光只是股長元山和刑事課長岡本,甚至就連署長富田都只能在一旁裝巧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