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隸屬於縣警本部搜查一課的搜查員翻開手冊,站起了身:

“昨天夜裏,我們去了埼玉縣鳩谷市的被害者家,向冢原太太詢問了最近一段時間裏冢原正次的情況。去年春天退休之後,冢原便沒有再去任職,要麽看看他自己喜歡的電影和書籍,要麽就是出門去旅行。只不過,因為冢原太太是位日式裁縫,經常會不在家中,所以其間冢原先生到底每天都在做些什麽,她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退休以後,冢原先生身邊就沒有出過什麽大麻煩,在金錢方面,似乎也沒有和其他人有過糾紛。在男女關系的方面,之前冢原先生也沒有引起過什麽問題。”

“這些情況都是冢原太太說的吧?”搜查一課課長穗積說了一句,“咱們可不能就全都信以為真啊。”

“是。今後,包括這方面的情況在內,我們準備再去找冢原先生生前的同事們詢問一下。我們也找冢原太太詢問過有關仙波英俊的情況。有關這一點,磯部股長之前也曾經用電話詢問過冢原太太,對方的回答是沒什麽印象,這次我們直接當面詢問,最後得出的結果也是一樣。冢原正次生前一直念念不忘那些自己親手逮捕的罪犯,但那些罪犯的具體名字,他卻從未提起過,至於仙波這個名字,冢原太太連聽都沒有聽過。此外,在得到了冢原太太的許可之後,我們對冢原先生的書房展開了一些調查,但當年他負責的那些案件的相關資料,已經全都被銷毀掉了。因此,有關仙波那起案件的資料,也什麽都沒有剩下。順帶一提,在我們抵達冢原家之前,警視廳的搜查人員已經去過了。冢原太太說,她在面對警視廳人員時說的話,跟面對我們的時候完全一樣。警視廳人員似乎也沒有從冢原家拿走過什麽。報告完畢。”說完,搜查員便坐回了座位上。

會議室裏擺放著一排桌子。背靠墻壁端坐中央的,是以穗積為首的搜查課的幹部們。盡管玻璃浦警署署長富田和刑事課長岡本也一同出席,但感覺他們兩人似乎都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幾個人的對面,整齊地坐著多達幾十名的搜查人員。眼下,玻璃浦殺人棄屍案的搜查本部已經正式成立了。

西口也坐在後方的座位上,一邊聽著眾人的對話,一邊記著筆記。這還是他第一次參加如此大規模的搜查行動。眾人說的那些話題,他幾乎什麽都搞不明白。

穗積身旁的磯部在所有人臉上環視了一圈之後,開口說道:“東玻璃町的詢問結果呢?”

“是。”橋上鄰座的搜查員站起了身。這名搜查員也來自縣警的搜查一課。

搜查員報告的情況,正是昨天西口聽橋上說的那些內容。據說,在仙波已故妻子老家的周圍,幾乎就沒人說仙波不好的。此外,搜查員又補充報告說,盡管刑期已經結束了,卻沒有任何人在東玻璃町看到過仙波的身影。

磯部看了看身旁的穗積,問道:“怎麽辦呢,課長?仙波這條線。”

“嗯。”穗積一臉難以決斷的表情。

“現在還什麽都不好說。關鍵人物仙波的下落,眼下依舊還是沒有查明吧?”

“對。雖然他有親戚住在愛知縣的豐橋,但案發之後,仙波和他們之間就沒有聯系過了。”

“我想也是。不管是誰,聽說親戚裏有誰犯了殺人罪,估計都不會再和那親戚來往的吧。”穗積用指尖揪住鷹鉤鼻下的胡須,說道,“從搜查記錄上來看,感覺仙波應該沒有對被害者懷恨在心。當時的那件案子,跟這次的案件之間應該是沒什麽聯系的。只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要繼續在現場周圍打聽一下,看看是否有人曾在附近看到過仙波的人影。”

“了解。”磯部點點頭,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接下來,報告一下可疑車輛的目擊情報。”

“是。”另一名搜查員站起身來。

如果冢原正次是被人有意放毒殺害的話,那麽兇手很可能曾經使用過車輛。這是搜查本部基於鑒定課的意見得出的結論。兇手下藥讓冢原陷入沉睡中,之後在車輛中點燃了蜂窩煤一類的東西。從死者血液當中的一氧化碳血紅蛋白濃度來看,警方認為死者很可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中毒身亡的。因此,他們在現場周圍四處打聽,詢問是否有人曾目擊到過可疑的車輛,可目前還未能查到任何有力的情報。起身發言的搜查員的報告內容,也同樣無法讓人滿意。盡管有不少人曾證言說看到路邊停有車輛,卻都無法證明那些車輛必定與案件有關。

磯部陰沉著臉沉吟了一陣,之後再次扭頭看了看身旁的課長,說:“咱們怎麽辦呢?”

穗積抱起雙臂:

“總而言之,對於目擊情報中提到的那些車輛的情況,就只能一一去找車主查證了。有關車輛的情況詢問,之後也要繼續展開。兇手放毒殺人的地點,未必就一定在現場附近。同時還要考慮到兇手是在另外的場所殺人後,再將屍體遺棄到巖石地裏的可能性。搜查詢問的範圍,還要進一步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