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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員們一個接一個地起身匯報,會議室裏的氣氛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匯報當中,幾乎就沒有什麽可說得上成果的內容。縣警本部搜查一課課長穗積正面無表情地翻看著手頭的資料。其實,那些資料上也沒什麽太多的情報。盡管展開了一場大規模的詢問搜查,但迄今為止,依舊沒有獲得什麽有益的情報。資料上,記錄的就是這樣一些具體且客觀的內容。其中也包含了昨天西口他們在東玻璃查明的那家海藻烏冬面館。但令人遺憾的是,西口他們當時也沒打聽到什麽有利於解決案件的情報。

西口坐在後排座位上,一邊聽著其他搜查員在會上的報告,一邊反思著之前湯川說的那番話。他跑到那地方去幹嗎?從東玻璃眺望到的大海,是玻璃浦最美的風景——湯川說過,成實的網站上是這樣寫的。昨天夜裏,西口到那網站上調查了一下。成實確實開了一處名為“My Crystal Sea”的網站。但西口查遍了整個站點,也沒有發現湯川說的那句話。別說那句話了,網站上甚至連“東玻璃”這三個字都沒提到過。

湯川是在撒謊?那他又為什麽要撒謊呢?

會議還在繼續。有關殺人方法和現場情況的報告開始。

被害者因一氧化碳中毒身亡的地點,目前依舊難以確定。原因就在於目擊情報太少。當時兇手是把被害者誘騙到車裏,讓被害者服下安眠藥之後,又點燃蜂窩煤等物,導致被害者中毒身亡的。其後,兇手將屍體棄置到巖石地裏,駕車逃逸。如果兇手是以這種辦法殺害了被害者的話,那麽幾乎就沒有誰會目擊到行兇的一幕了。畢竟,這裏是一處一到夜裏幾乎就沒人出門的海邊鄉下小鎮。

因為也存在有兇手並不是在車裏,而是在無人使用的倉庫、小屋或者空屋中毒殺被害者的可能性,所以警方也對現場周圍的這類場所進行了勘察。然而目前卻尚未發現與本案有聯系的場所。雖然在一家幾年前關門的旅館廢墟的一間屋子裏發現了焚燒的痕跡,但從該廢墟地板上積的塵埃厚度來看,最近一個月時間裏,應該是沒有人到過這裏的。而至於那處焚燒的痕跡,估計也是之前到這座廢棄旅館裏來玩探險遊戲的人弄的。

“人際關系的方面又怎麽樣呢?查到些什麽沒有?”聽了半天毫無收獲的報告,穗積終於再也沒耐心了。

“那,接下來就由我來報告一下東京組發來的消息吧。”磯部拿著文件站起身來。所謂的東京組,就是為調查冢原正次的情況而派去的一組搜查人員。

磯部幹咳一聲,開始報告。

“被害者冢原正次先生是去年從警視廳退休的,退休前,他隸屬於地域指導課。因此,我們派人找了他當時的三位同事打聽情況。被害者的第一位同事——”

磯部說話時那種鏗鏘有力的語調,似乎並沒有讓穗積開心起來。生前,冢原正次熱衷於工作,對於防範犯罪行為的思考,比任何人都要認真上一倍。不管再如何瑣碎繁雜的工作,冢原都沒有過半點的疏忽。雖然不是很善於與他人相處,但一旦向對方敞開了心扉,他就凡事都會盡力而為——也就是說,他這樣的人,是不會招人怨恨的。

在工作方面,冢原也從未惹上過什麽大的麻煩,退休前的工作交接也很順利。冢原之前的同事都覺得,他的刑警生涯中,幾乎就沒有出現過任何的波折。

聽過磯部的報告,穗積皺著眉伸了個懶腰,兩手抱在腦後。

“看起來,東京那邊幾乎就查不到什麽啊。另外一條線索的情況如何?那人是叫仙波吧?有沒有查到什麽目擊證詞?”“目前還沒有。我們現在正在考慮,今天是不是再稍微擴大一些搜查詢問的範圍,再派人到東玻璃以東去打聽打聽……”磯部閃爍其詞。

或許,他其實是在暗示穗積,告訴他別抱太大的希望。

“現在咱們就連這個仙波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都不清楚啊。”

“是。”磯部不疼不癢地回答,“警視廳那邊正在追查此人的行蹤,如果有什麽消息的話,他們應該是會通知我們的。”

警視廳並沒有聯系過搜查本部,也就是說,目前應該還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那麽,被害者與玻璃浦之間的聯系呢?除了仙波之外,他和玻璃浦之間就再沒有任何的聯系了嗎?”穗積的語調顯露出了他內心的焦躁。

“東京方面發回的消息,從之前打聽到的情況來看,並沒有發現被害者和玻璃浦之間存在有任何的聯系。目前,就只能假設他去玻璃浦的目的是參加那個海底資源開發的說明會了。有關這一點,有些事我們希望在會上報告一下——喂,野野垣。”磯部點了部下的名。

坐在前排的一名警員站起了身。正是昨天下午和西口一起去打聽情況的那名縣警的搜查員。當時他說他要回搜查本部,但其實估計是上頭另外給他派了些任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