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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之前的那種感覺,她卻還能回想起來。這樣下去的話,自己一家的平靜生活,就會徹底被踐踏得一團糟。

那女人——三宅伸子的話,再次浮現在了成實的腦海裏。得知節子不在家中時,三宅的臉上露出了遺憾的神色。可是,看到成實的臉時,三宅伸子那塗抹得血紅的雙唇卻微妙地撇了一下。

“長得真像。錯不了的。”

“像什麽?”成實問道。事後回想起來,成實也覺得自己當時其實不該問這話的。

三宅伸子哼了一聲,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就是成實吧?以前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跟你爸長得一點兒都不像?”

哎?成實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三宅伸子對成實的反應似乎很滿意,她哧哧地笑著。

“看來是讓我給說中了啊?沒事的。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我一個啦。”

血氣驟然湧上了成實的腦袋。

“你這話什麽意思?麻煩你別再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了。”成實扯著嗓門嚷道。

“一點兒都不莫名其妙。這可是件很重要的事。話說回來,你長得還真像呢。尤其是嘴角,感覺就跟那人一模一樣。”三宅伸子的目光在成實的臉上來回掃過。

“麻煩你別再這樣了,不然我就去告訴我爸了。”

聽到成實的話,那女人張大了嘴,故意擺出一副吃驚的模樣。

“你盡管去告。我會把真相都告訴你父親的。至於之後的事,我可就管不了了。到時候,估計你和你母親都得掃地出門了吧。嗯,也罷,你就去轉告節子吧。我還會再來的。幹嗎,你那表情?瞪什麽眼睛?看你還能再得意幾天?”

那雙血紅的嘴唇,在成實的眼底化作了殘像。殘像消失時,三宅伸子已經離開玄關了。

成實的腦子裏一片混亂。自己該怎麽辦?成實拿不定主意。盡管如此,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成實抄起菜刀,向著那女人追去。

雖然成實的腦子裏已經一片混亂,但潛意識裏,卻總有個揮之不去的想法。果然如此。自己大概真的不是父親的女兒——這是一個從很久以前起,就一直纏繞在她心間的疑問。

一切的根源,都起始於那個夜晚。那天夜裏,重治參加了一場同學會,回來的時候喝得酩酊大醉。重治當時走路都踉踉蹌蹌,他想要倒杯水喝,卻倒在了公司住宅的廚房裏。節子想讓重治醒醒酒,結果他卻已經醉得什麽都聽不進去了。非但如此,他還重重地扇了節子一耳光。以前,父親都從來沒有在家人面前揚起過手的,他當時的舉動,嚇得成實愣在了原地,而節子也徹底呆住了。

“少廢話,你給我少廢話!”父親的聲音,讓成實感覺到不寒而栗。之後,重治從懷裏掏出錢包,拿出夾在錢包裏的照片,扔到了地上。成實知道,那是一張他們一家三口一起拍的全家福。“跟我長得一點兒都不像。大夥兒都在笑我。確實不像。”

之後,重治就暈暈乎乎地睡著了。節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丈夫。

翌日,重治又變回了往日那個慈祥的父親,溫和的丈夫。他向節子和成實道歉,說昨晚他喝得太多,甚至不記得自己到底都做過些什麽。

打那以後,重治就再也沒有發過一次酒瘋。而那天夜裏說的那些話,重治也再沒提起過。成實和節子什麽都沒問。可是,成實卻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那天夜裏發生的事。

三宅伸子的那番話,重新喚醒了沉眠在成實心底的那段回憶。這樣下去的話,自己一家人的平靜生活就徹底結束了。

女人的背影浮現在街燈的燈光下。成實兩手緊握著菜刀,往前猛地沖了過去。她的腦袋裏,根本就沒有過殺人犯法,而自己也會被關進監獄的想法。

之後的事,成實自己也記不大清了。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蜷縮在自己房間的床上了。她渾身顫抖,整夜都沒能睡著,就這樣一直挨到了天亮。

翌日清晨,面對節子的盤問,成實雖然盡力講述了發生的一切,但說的話卻前言不搭後語。因為成實自己的記憶也是一團模糊。

節子命令成實換過衣服,帶著成實離開了家門。當時,成實根本就不知道節子要帶著自己去哪兒,之後又會發生些什麽。

幾天之後,成實才明白那天節子帶著自己出門後,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麽。令成實感覺到吃驚的是,警方竟然已經抓住了殺害三宅伸子的人。兇手是個陌生的男子。

節子告訴了成實那個人是誰,也告訴了她那個人為什麽要替成實頂罪。節子的每一句話,都讓成實感到無比驚訝,難以置信。然而,直至今日,成實依舊沒有被警方逮捕這一點,就是節子那番話的最佳證明。

“這件事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爸。”節子的目光從未如此嚴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