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夢想 03(第2/3頁)

墻邊小桌上的鐘顯示是十一點半。他們要待到什麽時候?她坐在餐桌旁,一邊應付警察一邊想道。

“那麽,你看見過這個嗎?”本間在她面前拿出的是一張快遞公司的取件通知單,“就掉在門口那裏。”

“沒有,沒見過。”

這張通知單是快遞員在晚上七點左右過來時,發現主人不在而寫下的,以便告知物品已經被拿回快遞公司保管。快遞是以前的女同事寄的。她剛從歐洲旅行回來,前幾天打來電話,說要寄些紀念品。真智子將這個情況告訴了本間。

“就在剛才,我們給快遞公司打電話確認了。快遞員來到這裏是七點十分左右,按了門鈴沒反應,而門也上了鎖,所以他把取件通知單夾在門縫裏就回去了。”

“那一定是他準備進屋,打開門的時候掉下來的。”這裏說的“他”便是毛利周介。

“可能是這樣吧。但是,”本間目不轉睛地看著真智子說道,“也可以說,快遞員來這裏的時候,毛利先生已經被殺了。”

“可是那時大門已經上鎖了呀。”

“據快遞員所說,確實如此。”

“我回來的時候,鎖已經被打開了。那會是誰開的門呢?”

“可能是兇手吧。”說完,本間微微歪了一下嘴,“在犯下罪行後,藏在室內的兇手開門逃走了。”

“這樣的話……”說到一半,真智子便住口了。

“怎麽了?”本間問道。

“沒,沒什麽。”她含糊道。

此時她想說的是,這樣的話,兇手一直到七點過後都在屋子裏。也就是說,如果自己有了七點左右的不在場證明,那是不是可以說明自己不是兇手?但她又注意到這麽說會引來懷疑,所以打住了。

現場取證結束時,已經接近十二點了。基本上所有的偵查員都已撤走,但練馬警察局的加賀還在。

“今天晚上你打算怎麽辦?”他問道。

“什麽意思?”

“你打算在這屋子裏睡嗎?”

“啊……”

在一個躺過屍體的屋子裏睡覺,真智子確實不樂意。再加上還有個孩子,當然不能這麽辦了。

“池袋那邊有平價的商務旅館,要不要我去問問?”

“可以嗎?”

“不用客氣。”

加賀當即用手機訂好了房間,又說要把真智子和理砂送到旅館。真智子執意推辭,但加賀並不罷休。“我是開自己的車來的,而且回家也順路。”

“這樣嗎……”

太過堅決地推辭會顯得可疑,想到這裏,真智子便接受了加賀的邀請。

真智子母女被請進的是一輛雙門的黑色轎車,但她並不知道是什麽牌的。

“問了許多問題,真難為你了。”加賀一只手把著方向盤。

“與其說是難為,倒不如說我都說得糊塗了……我有些累。”

“第一次偵查至關重要,所以我們也不知不覺就怠慢你了。”

“唉,那也是沒辦法。但我總有些……”她說到這裏閉了口。

“好像受到了懷疑,不高興是嗎?”

加賀的話讓真智子不由得看了一下他的側臉,她感到自己的內心被說中了。

“我們也不是沒有根據的。像是第一發現人,或者和被害人是戀愛關系,按照偵查的原理,首先應該把這樣的人調查清楚。你要是明白這個道理,那就太好了。”

“而我,這兩方面的條件都滿足。”“嗯,是這樣。但我想,幾乎沒有偵查員在懷疑你。”

“為什麽?”

“原因我不能明確透露,”他預置了一個前提,“但你知道毛利先生的死因嗎?”

“不,不是很清楚。只是隱約聽到說是被絞死的。”

“沒錯,他是被繩子一類的東西套在脖子上絞死的,而且能看出勒的力量很強。繩子的印痕很清晰地留在了脖子上。”

“他沒有反抗嗎?”

“似乎是反抗了,因為他指甲裏嵌進了一些和繩子的材料一樣的物質。只要詳細調查,應該就能判斷出是哪種繩子了。先不管這一點,毛利先生盡管進行了抵抗,最終仍然被絞殺,這說明兇手所用的力氣之大。毛利先生看上去很硬朗,而且觀察室內的情況,也是被翻得相當亂。這麽一來,像你這樣身材小巧的女士要犯下罪行恐怕很難——大多數偵查員都是這麽想的。”

“加賀先生,你怎麽看?”真智子試探道。

“我自己嗎?”加賀保持面向前方的姿勢沉默片刻。面前的信號燈正好變成了紅色。當燈變綠時,加賀開口了:“憑你最大的能力,想要把毛利先生絞死,現實來說應該不可能。”

讓真智子十分在意的正是這種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但她不打算對此提什麽問題。

“在舞蹈學校課程結束後,你洗過澡嗎?”加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