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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和這個人說過話嗎?”

“說過幾句。我向他誇了誇我們家商品的特色。對了,加賀先生,您第一次來我們店時我也和您說過,就是那些話。”

“這個人當時什麽神情?”

“怎麽說呢,就樂呵呵地聽著唄。沒準覺得我是個啰唆的老太婆吧。”說著,老板娘哈哈大笑起來。

從“童夢屋”出來,加賀並不打算往回走,繼續向甘酒橫丁裏面走去。看來他還有其他目的。松宮默默地跟了上來。他又一次折服於表哥的敏銳。看來,加賀自從赴任以來,腳步已經遍及這片街區的每一個角落。如果不是這樣,他不可能一看到眼鏡盒的圖案就想起這家小商店。他可能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才會向被害人的家屬詢問被害人是不是常來日本橋。

過了馬路,是一個公園的入口。這是一個狹長的公園,夾在兩條小路中間。與其說是公園,不如說是一段寬闊的中央隔離帶。公園的入口處立著一座弁慶的石像。加賀從那兒走進公園。葉子落盡的樹林中,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向前延伸。

加賀停下腳步,在長椅上坐下來。松宮依舊站著,環視四周。

“難道這裏就是……”

“濱町綠道。”加賀說,“就是八島藏身的地方。”

“那家夥竟然跑到了這裏?”

“不,案發現場離這裏並不遠,頂多兩公裏。過了江戶橋,沿著路邊向前走,很快就到人形町。為了避人耳目,很容易走到這裏。”加賀指著對面,“濱町綠道對面的出口正對著新大橋路。八島就是跑到那條路上,撞上了卡車。”

松宮點了點頭,明白了這裏的地理位置。

“青柳先生來這裏幹什麽呢?”加賀說,“我想他的目的地應該不只是‘童夢屋’。不,那家店估計他只是路過而已。他最主要的目的是什麽呢?”

“奇怪的是,他連家人也沒告訴。不過,這和案件會有關系嗎?”

“不知道。可惜那個數碼相機裏一張照片也沒有。”加賀搖了搖頭,站了起來。

他們走出濱町綠道,從和來時相反的方向走出甘酒橫丁。好幾輛空出租車從他們身邊開過,加賀卻徑直向前走去。他們穿過人形町路,繼續向前走去。右邊是一家名叫“玉秀”的飯館,那裏的雞肉雞蛋蓋澆飯非常有名。來到這裏,松宮明白了加賀的目的:看來,他要步行到案發現場。

走過小舟町的十字路口,前方出現了首都高速公路。它的下面正是日本橋。終於,他們來到了江戶橋。穿過昭和路,繼續直行將很快就到日本橋的北側,但他們拐上了江戶橋。因為江戶橋的那頭正是那條地下通道。也就是說,他們二人沿著所推測的八島的逃跑路線逆行了一圈。

地下通道已經恢復正常通行。穿過地下通道後,加賀停住了腳步,背對江戶橋指著南面說:“青柳先生去過的咖啡館,就在前面。”

“沒錯,在昭和路旁邊的第一條路上。”

加賀站在那裏,歪頭思索著。

“那怎麽了?”松宮問。

“青柳先生當時到底要去哪裏呢?如果要回家,咖啡館旁邊就是日本橋車站,他完全沒有必要穿過這條地下通道。”

松宮看了看昭和路的前方,又回頭看了看江戶橋。確實如此。

“可能是八島把他騙來的吧。如果八島計劃行刺,只有在地下通道才有下手的機會。”

“八島怎麽騙他來這裏呢?說一起在附近散散步?”

“這個嘛……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加賀繼續向前走去。看來他打算去日本橋。這正是遇刺後的青柳武明忍著劇痛走過的路。

“沒想到要走這麽多路啊。”松宮說。

“你要不願意,就別跟著我。”

“我可沒這麽說。”

加賀一下子停住了腳步,用銳利的目光盯著松宮。

“我可先把話說清楚,如果八島冬樹不能恢復意識,我要走的路會是今天的一百倍。你要是有怨言,趕快讓石垣和小林給你換個搭档。”

“誰說有怨言了?你可真難纏。”松宮硬邦邦地扔下一句,大步向日本橋走去。這時,他上衣內側傳來了手機的振動聲。他掏出手機,接了電話。是小林打來的,問他有沒有回家。

“沒有,我正在現場附近。”

“那正好,你去趟醫院吧。就是八島住院的那家。”

“八島恢復意識了?”

“可惜啊,八島沒恢復意識,陪著他的那位小姐卻倒下了。”

“中原香織?”

“只是貧血,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不過醫院說還有事情要對警方說。我現在趕過去,你也一起聽聽情況吧。”

“明白。我馬上過去。”

松宮放下電話,把情況告訴加賀。

“我和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