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走出修文館中學的大門,加賀低聲說:“沒錯,我想三年前的事故和這次的案件應該有某種聯系。那名教師肯定隱瞞了什麽。”

“我也這麽覺得。案發三天前,青柳先生之所以和糸川聯系,也是因為那起事故。”

“應該沒錯。只是,還有很多問題沒搞明白。”

走了一條街,加賀停下了腳步。

“這邊的轄區我有一個熟人,早上打電話讓他幫忙準備那起遊泳池事故的資料。我現在去取,之後在哪裏見?”

“那我現在去青柳家。”

加賀有些意外地看著松宮。

“如果你要找悠人,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學校。”

“我知道。我去找那家夫人,借一下初中遊泳社的名冊。”

加賀贊同地點了點頭。“很好。”

他們約好在中目黑車站見面,各自出發了。

松宮到了青柳家,史子在家。她說遙香沒去學校,也在家。

史子請松宮去起居室,松宮擺了擺手,沒有換鞋。

“在這兒就行。其實,今天我想借一件東西。”

聽到他要借悠人學校遊泳社的名冊,史子一臉不解。

“那個和這次的案件有關系嗎?”

“現在還不清楚。我只能說,也許有關系。”

“可是,那個人不就是兇手嗎?”

“如果您指的是八島冬樹,那只是媒體擅自得出的結論。作為警方,還沒有公布任何正式結論。”

史子睜大了眼睛。

“那個人不是兇手?為什麽?那我先生為什麽會遇害?兇手是誰?”她的聲音尖銳起來。

這可夠麻煩的,松宮有些著急。如果是加賀,他會怎麽應對呢?

“請您冷靜一下,現在還什麽都不能說。今天麻煩您什麽都別問,只把名冊借給我們,好嗎?”

史子用充滿不滿和不解的眼神盯著松宮,接著往樓梯上看去。

“名冊應該在我兒子的房間。如果擅自進入他的房間,他會說我的……”

“我復印一下,馬上還給您。我絕對不會外傳,我向您保證。”

史子好像被松宮的話壓倒了,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那你稍等一下。”

“謝謝您。”松宮深深地低下頭。

很快,史子拿來一本A4大小的冊子,封面上寫著“修文館中學遊泳社創立六十周年紀念冊”,是去年制作的。後面是名冊,有現役隊員和已畢業隊員的姓名和聯系方式。估計是每十年制作一次這樣的紀念冊。

“借用一下。”說完,松宮一低頭。在打開玄關的門轉身出去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回頭說:“三年前,修文館中學的遊泳館曾發生過一起事故。您有印象嗎?”

史子吃驚地瞪圓了眼睛。“哎,我知道……是比悠人低一年級的一個孩子發生了溺水事故。”

“你們家人最近談過這件事情嗎?”

“沒有,我不記得談過。”

“哦,我知道了。我馬上回來。”

松宮離開青柳家,在附近的便利店復印了所需要的內容。名冊第一頁是糸川的致辭,他順便也把這頁復印了。

去青柳家還了名冊後,在去往中目黑車站的路上,他給加賀打了個電話。加賀說他已經在車站前的咖啡店了。

“從記錄來看,事故的情況確實如糸川老師所說。”加賀把桌上的咖啡杯推到旁邊,放下資料,“由於是吉永友之自己的過失,誰都沒有被追究責任,可能連賠償金都沒有支付。我想了解一下詳細情況,給吉永家打了電話。他家果然已經搬家了,電話打不通。”

“到底是怎麽回事?青柳先生為什麽現在突然開始參拜免遭溺水的神社?要是悠人這麽做,倒是說得通。”說著,松宮把名冊的復印件放到資料上面。

“這件事情,他為什麽瞞著家裏人,連悠人都不告訴?這是個謎。”

“難道,青柳先生和吉永友之有什麽直接的關系?”

“什麽意思?”

“比如,”松宮壓低嗓音,“他其實是青柳的私生子?”

加賀撲哧一聲笑了。“那不會。”

“為什麽?不調查一下怎麽知道?”

“那就調查一下,如何?”加賀拿起復印件,“喏,這兒不是有吉永友之家的新地址嗎?那個老師還說他不知道呢。輕井澤?出差的話,距離倒是正好。”

“先回本部和股長匯報一下吧。我們老是擅自行事,又得被他們挖苦了。”

“那就拜托你了。咦?這不是糸川老師的致辭嗎?‘水是不會撒謊的。水不相信謊言。如果誰想蒙騙水,反過來會被水報復。’——說得真好聽。如果這些都是那位老師的真心話,那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沒有必要。”

松宮喝了一口咖啡,盯著加賀的臉,說:“喂,你現在該告訴我了吧?”

“告訴你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