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檢察官的推理(第2/5頁)

“我請她盜取嵐鐵平的筆跡,但尚未成功。”

“我想見她一次,問些問題;但我自己到澀谷去太顯眼了,可以請你今晚帶她來我家嗎?當然是在下班之後。”

“我明白了。”笛木刑警就此告辭了。

在搜查犯罪證據方面,檢察官並沒有讓市民充當間諜角色的愛好。因為那樣做一般會伴有危險,為了防止危險,又需要其他的力量。但是,就此次事件來看,除了保原香代,是無法探察“皇冠滴流”內部的情況的。警方與香代之間的聯系絕不能被對方察覺。

高山檢察官在單位食堂提早一點吃完晚飯,向日比谷方面步行而去。此刻距離下班的高峰時間還差一點。夕陽照射在日話國際會館的淺藍色瓷磚上,燦爛得很。

檢察官在煙店買香煙時,發覺一名玻璃窗上映出的男子一直盯著自己這邊,他並沒有太在意,但是,當他向銀座方向走時,感到的確有人跟蹤。沒有理由可以解釋。

這是一種直覺。因為行人不少,跟蹤者距離相當近。從各種各樣的角度、向各種各樣的方向活動著的人群之中,以一個意志來行動的人畢竟是明顯的。很短的時間裏固然不能打道,但有所覺察芝後,故意在銀座的內街多拐幾個沒有必要的彎,便可以證實有跟蹤者。因為沒有回頭看,不知道那人的模樣,但那是一個穿著風衣的男子。那男子和高山保持一定的距離,檢察官停時他也停。稍微脫節一點,那人便靠上前來,似乎是要證實檢察官仍在那裏。高山心想,這個跟蹤的人並不高明,沒有辦法,他只好試著鉆進一間飲食店。跟蹤者沒有進來,可能是站在對面的路邊吧。

檢察官考慮的是今天晚上要笛木刑警和保原香代到自己家來的問題。跟蹤者尾隨而來恐怕不是自今日起吧。既然有跟蹤者,就必須考慮到自己的住宅也被他們監視了。那麽一來,把香代叫到那裏去就是件很危險的事情。高山要了一杯咖啡,然後給笛木掛電話。刑警已離開了警署,聯絡不上。刑警邀約保原香代的方法應當是很巧妙的,但監視自己住宅的人如果是見過香代的,香代便會牽涉到危險之中。只有兩個方法了。直接打電話到“皇冠滴流”,或者經澀谷警署轉達,與笛木取得聯絡。

檢察官再次拿起話筒,撥了“皇冠滴流”的號碼。一個女子來接聽電話。

“請找保原小姐聽電話。”

“香代請假了。”女子的聲音答道。

“原來是這樣,謝謝。”

電話掛斷了。如果香代清了假,那一定是笛木到她的住處去接她了。高山沒有打聽過香代的住處,無計可施。

檢察官喝掉涼了的咖啡之後,到大門口去買西式點心。一會兒之間天就暗下來了,看木見跟蹤者的身影。應該躲在了某處的,但既然知道了自己的住宅,在此處布置人跟蹤就沒有意義了。高山檢察官場手截停一輛出租汽車。至少從表面上看,此時的檢察官就是一個買點心回家去的初老工薪人員。

3

高山檢察官到家時是七時半左右。當妻子告訴他松山事務官來過電話之時,碰巧松山第二次打電話來。

“我剛到家。你直在單位嗎?”

“是的。您剛離開單位,I町的警察便送來了報告。”

“是什麽內容?”

“電話裏面有些不方便。”

“馬上派人送過來吧。”

“剛剛派人出發了。馬上就會到達您那邊。”

“有什麽情況?”

“有名堂。那阿伊子正與保原卓造在一起。”

“竟有此事?!”

“請您看報告書吧。我九時之前在單位,您有事就掛電話過來。”

“好的,明白了。”

檢察官在電話機前站了好一會兒。保原卓造此人原應出局了的。阿伊子為了什麽要去見他呢? I町方面還應有一個矢後。在叫香代來的這天,卓造重返事件的中心,難道是一個暗示嗎?

“開飯嗎?”妻子這一問,高山才發現自己的左手手指上還吊著那個西式點心的紙包。

“吃過啦。這是西點。稍後笛木君要來,你那時候拿過來。”

“好的。”

“另外,單位有人送資料來。你讓他等一下,把文件拿到書房給我。還有,泡壺熱茶給我。我喝過咖啡,肚子裏直折騰。”

“哎呀,”檢察官的妻子笑道,“那麽說,您不宜出國哩。”

“出國?”妻子的話倒讓他恢復了幾分平靜,“我又不是議員、畫家,用不著出國。”

高山此時提及議員和畫家,並無其他深意。關於監獄設施、警察機能之類,可能有必須學習外國的東西,但因為審判形式上的差別,作為檢察官並不太感到出國見識的鞋力。他只是很隨意地抱著日本罪犯非得靠日本的檢察官不可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