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4/4頁)

“好慢啊……”拖車不來,我也不能離開現場,只能坐著幹耗時間。

我感覺自己等了好久,把卻只過去了十分鐘。夜晚的寒氣開始加重,我吸了吸鼻子,打開手機,順著通訊錄往下翻。

除了以前的同事之外,最近聯系的人全是和工作相關的,高專、咒術師、公安警察……還有就是學生們。我翻開通話記錄,果然和五條悟的記錄一騎絕塵的多。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

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

一個人呆著的時候是最容易胡思亂想的,比如說我開始對著通話記錄,回憶每一次撥通電話都是為了什麽事,似乎不僅僅是和他做時間上的約定、約定我們見面的時間……尤其是最近通話的頻率變高了許多,並且不是簡單的只問“什麽時候見面”這種話,而是變成了“吃什麽”或者“有沒有什麽需要買”。

又或者是“你在哪裏?”

和“你在做什麽?”

對話從極其遙遠的距離縮短到了超乎我的想象。

距離近到不可思議。

我握著手機,思考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我就是單純的有點想他。我認為這種想念是出於寒冷、處於成年人容易在孤身一人的時候尋找一個可以寄托思念的人或者事物而產生依托感。對我來說,沒有可以回家後投以懷中撒嬌的父母,只有一座空蕩蕩的屋子,那一定要想些什麽來讓自己好受一些的話,就只能想五條悟了。

這麽說來,我這份感情究竟是戀愛還是依賴,就未免變得模糊曖昧了起來。

然而我的心裏建設還沒做好,手機竟是先響了起來。

屏幕上亮起五條悟的大名,讓我方才還在對自己的感情進行的理性分析直接瓦解,我握住手機按下通話鍵,貼在我凍得通紅的耳朵上——

“——喂?”

手機傳導的聲音自然和本人有略微的差異,帶著失真的微波,五條悟的聲音好像自很遠又很近的地方傳了過來。

“你。”他總是說到這裏會停頓一下,然後繼續問:“還在外面嗎?”

他這麽問,看來是知道我不在家了,也就是說——

“你現在在我家嗎?”

五條悟沒有正面回答,我聽見電話裏傳來門重重合上的聲音。

天啊,希望他善待我家的大門——這個人可是有不小心擰斷了窗戶把手的前科。

“你沒帶傘?”他說,“雪越下越大了,明天的積雪看上去至少夠在東京上演一場‘安娜和雪之女王’了。”

“沒帶傘,反正我是開車來回的。話說‘安娜和雪之女王’是什麽?”

我似乎提了個踩地雷的問題,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五條悟jk式反問。

“——不會吧,你沒看過電影嗎?”五條悟的錯愕不像是裝出來的,他說:“就是那個‘let it go~let it go~’,紅白歌會上不是也播過嗎?”

五條悟竟然還忘我陶醉的唱了起來,看來對於“所有人都看過這部電影”這件事認為是理所當然的。

聽著五條悟在那頭唱的起興,我這才有了點印象。

“我好像在紅白上聽過,原來是電影的插曲啊……”

“聽起來真可憐。不過DVD我正好有哦,明天帶給你看吧。”他說完,話題又再度回到正軌,他問我:“你還有多久?”

我意識到他是指我距離回家還得用多長時間,我只好實話實說。

“稍微出了點問題。”我說,“車子沒法發動了,要等拖車過來交接然後我才能回家。等拖車到位之後,我打的回來大約要四十分鐘吧……”但是雪天的路況會更差,說不定要超過一小時了,我看了下時間,說:“大概零點左右能回來。”

“你現在一個人嗎?”

他的話提醒了我——我總是一個人的時候比較多的,就像現在,軟弱的心情每次浮上心頭時又被自己按下去,摒棄掉其中我認為不需要的部分,將“我自己一個人就能處理好一切”作為準則來行動。

就在這一刻,一種念頭在召喚我,使我豁然開朗。

適當的將自己的世界打開一個口子,也許會有意外收回。

我試著用調笑的語氣回答他:“是啊,我一個人。”

我說:“……你要來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