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為何兔子會給他送風寒藥?

容祁怔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他本想今日下午去後山隨便采些草藥糊弄一下,沒想到會突然收到兔子送來的風寒藥。

莫非那只兔子是妖?受人指使來給他送藥?

只是他已經被挖去龍丹,失去了全部妖力,無法分辨妖族和普通動物。

容祁坐在門口小小的木墩上,盯著那份藥發了很久的呆。

直到日頭降落,天邊都泛起橙黃,他的目光才重新凝聚,整個人從思緒中抽離出來。

思來想去,容祁依然想不出有誰會對他好。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最近一直在暗中幫他的那個人。

會是她嗎?

那人竟連他感染風寒都注意到了,還特意送來了藥。

容祁垂下眼眸,心中泛起十分陌生的情緒,胸口好似被什麽東西堵住,說不上來的復雜感受。

過去那麽多年,他永遠都是自己一個人,在看不見光的黑暗深淵中獨自前行。

跟他以前遭受過的苦難折磨相比,一個小小的風寒根本算不得什麽,咬咬牙就扛過去了。

可從未有人關心過他的死活,這是生平第一次。

容祁攥緊手裏的藥包,下頜繃緊,感受到胸腔裏,心臟強勁有力的跳動。

他從前不知為何人要活著,不管遇到什麽苦難都咬牙硬抗,不肯輕易放棄生命,只不過是出於求生的本能而已。

可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都舍不得死了。

這樣暖意融融的感覺,便是活著才會帶來的好處麽。

一陣冷風吹來,容祁身上因為練劍出的那層薄汗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寒意。

他收起思緒,面容重新恢復冷漠,眸光黑沉。

不管這藥是誰送來的,也不管那人有何目的,他先去柴房將藥煎了,盡快恢復健康好好練劍才是正事。

兔妖跑到後山,樂顛顛地向裴蘇蘇邀功,“大王大王,我已經把您買的風寒藥給那個弟子送去了,沒被別人看到。”

“做得很好。”裴蘇蘇停下手裏的動作,轉頭看向它。

兔妖本來還想說些什麽,待看到裴蘇蘇的真容,立刻瞪圓眼睛,僵在原地,一動不動宛如石像。

眼前的女子膚若凝脂,姣若秋月。遠山黛下,清淩淩的桃花眼似是噙著一汪湖水,澄澈而清冷。瓊鼻櫻唇,般般入畫。

分明只著最簡單的月白色弟子服,雲霧般的青絲以竹簪松松挽起,卻不似尋常女子那般嬌弱,而是自有一番不怒自威,不容褻瀆的氣質。

小兔妖滿腦子只剩下一句話,怪不得所有妖族都想當大王的王夫呢。

它也想當。

要想施展驗魂術,必須有引魂丹,而引魂丹的煉制方法比較復雜,一次只能成一顆。

所以裴蘇蘇這幾日一直待在無人的後山上煉制丹藥。

為了煉制方便,她將面紗取了,這才讓這小妖看到了她的面容。

過了好半天,小兔妖才終於回過神,怔愣地眨了眨眼,忘記自己本來打算說什麽了。

最後幹脆閉上嘴巴,默默坐在裴蘇蘇身邊,看她將隱魂木樹心丟進丹爐,開始煉丹。

後山上靈氣匱乏,山勢險峻,問仙宗的弟子很少踏足此處。

此時,荒涼山林中,一塊灰白平坦的巨石上,一位身穿月白色衫裙的女子盤膝而坐,身前放著一個精巧的丹爐。

在她身旁,坐著一只灰胖的野兔,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偶有料峭寒風吹過,卷起碎雪,一片安寧。

第二日再去講堂,裴蘇蘇發現容祁的氣色好了許多,心中放松不少。

汪雨風又一次來到容祁身旁,纏著他問東問西。

“容祁,我聽說你最近在練劍,你怎麽突然想要練劍了?”

“劍法無用,你還是趕緊學其他的吧。”

容祁臉孔冷峭,眼神一如既往的冷寒,明顯是排斥嫌惡的姿態。

既然已經確定了汪雨風不是那個人,他自然不會對她有什麽好臉色。

汪雨風這樣的人,容祁以前見過很多。

他們帶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而來,妄想隨意施舍他一些善意,就要他做牛做馬,不惜一切代價地回報。

他是不能修煉,但這不代表他是傻子,可以任人愚弄利用。

容祁甚至為自己之前懷疑那人是汪雨風,而生出了淡淡的愧疚。

那人與汪雨風,完全不同。

這個念頭一出,容祁眼神一頓,自己都愣住了。

他明明連那人是誰都不知曉,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汪雨風咬牙切齒,已經快要失去耐心了。

要不是每個人的貢獻點數只能親自使用,本人不在,偷了木牌也用不出去,她恨不得直接偷走容祁的木牌。

一個廢物而已,居然還有臉給她擺架子?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這日,聽完課回到寢所,容祁獨自在院子裏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