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 【一更】

徐枝月覺得, 被抓回來那晚,岑格非對她所說的“留在我身邊”,還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岑格非強硬地讓徐枝月住在他家。

徐枝月一番掙紮反抗無果, 被迫妥協。

回麥優工作的第一天傍晚,徐枝月故意磨蹭不走, 結果岑格非的助理來接人。

她“回”到岑格非家,專人已經做好了晚飯。

助理說岑格非仍在公司工作。徐枝月不想等他,自己一個人迅速地吃了個七分飽, 跑進暫住的房間,關門上鎖。

對,不幸中的萬幸是,徐枝月住另外的房間, 不和岑反派住一間。

後來徐枝月發現之前關於那方面的擔憂有點多余。連著三天, 她都沒有在這套房子裏見到它的主人。

再者,被綁回來的那晚, 嚴格來說, 除去咬了她一口, 其實岑格非也沒有做什麽很出格的事——當然她絕對不會原諒他的綁架、壓迫行為。

她再靜下來仔細琢磨,橫跨了四年時光的岑格非,不止性格變得更高冷、手段變得狠辣, 就連看向她的目光裏,也失去了一些……東西。

這種東西叫好感,叫喜歡,叫戀慕。

徐枝月開始相信了, 岑格非扣留她在他的領地,僅僅是為了找回高中時期丟失的記憶。

這麽一思索,徐枝月就不那麽提心吊膽了, 提防心漸漸松懈,不再每天刻意躲進房間——反正在這房子裏也沒碰見過岑格非。

被系統和命運折騰了許多次,徐枝月現在甚至學會了自我調節心態:就當免費住高档酒店,免費享受食住行高端服務了。

……

冬至前一天,徐枝月要上白班。

早上六點五十幾分,她梳洗整理完畢,拎著包走下簡約的旋轉樓梯。

下到三分之二,視野轉變。

一樓的寬闊陽台裏,岑格非坐在單人灰色沙發上,穿著淺色的家居服,優雅的側臉,在晨光下依然透著幾許冷郁。

他單手持著一疊紙質文件,在垂眼覽閱,未加整理的深棕發絲覆在額際,微隆的眉骨配上高挺的鼻梁,連唇峰、下頜的弧度都完美無缺。

徐枝月得承認,岑反派是她見過的骨相和皮相最優越的人。

但那又怎麽樣,現在她完全不想正面對上這個手段惡劣的男人。

往回走還是繼續往下走?隔著十來米遠,又隔著陽台的玻璃門,岑格非應該注意不到她。

徐枝月只猶豫了一下,就快步下樓梯,盡量不弄出動靜而又迅速地繞去玄關,連早飯都不吃,溜出大門。

冬季早晨的風掠過樟樹,刮在徐枝月的臉上,冷得她打了個哈欠。

也不知道岑反派是怎麽做到穿得那麽單薄坐在陽台的,總不會陽台上也裝了暖氣設備吧?

草……不要外想這個人了。

腹中空空的徐枝月裹緊圍巾,朝最近的地鐵站走去。

岑格非的助理倒是有說,每天送她去上班。徐枝月覺得不自在,堅決不同意。

但是接她下班這事,徐枝月拒絕無效。

徐枝月只能讓準點出現的助理,把車子停在離麥優甜品店遠一點的地方。

她實在不想再費腦細胞編借口,應付懂車的陸海船的東問西問。

距離岑格非助理第一次接徐枝月過去了六七天,陸海船在客人少的時候,仍時不時湊到徐枝月身邊神神秘秘地問:

“我老早就覺得你的氣質不像普通人,其實你是哪個富豪家的千金吧?”

“你是不是厭倦了揮金如土的日子,隱姓埋名出來體驗生活?”

“又或者是和家人鬧矛盾?”

……

類似以上的問題。

徐枝月每次都說“不是”、“你想多了”、“我是個普通打工人”,但陸海船一臉的不怎麽相信。

唉,她真心覺得男人八卦起來也是很恐怖的。

……

“枝月……”這天午後,阿茵悄悄將徐枝月拉到角落。

徐枝月等了一會兒,疑惑地眨眨眼,“怎麽了?有什麽事要我幫忙?”

“沒有。我就是想問你個問題……”

“你問啊。”

“就是……”阿茵舔了下嘴唇,“陸……海船是在追你嗎?”

徐枝月忙不叠否認:“不是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阿茵小聲地說,“那他最近怎麽經常……”

用腳指頭猜都能猜到阿茵沒說完的是什麽,徐枝月扶額,“他最近經常和我說話,其實是……在催我還錢,對,我借了他一筆錢。”

“這人啊,哎,沒到期限就開始不停地催。”徐枝月佩服自己,這張口胡謅的功夫提高了不少。

“原來是因為借錢啊。”阿茵表情恢復陽光明媚,然後,關心地問眼前的朋友,“你現在缺錢啊?需要我借一點嗎?”

“不用啦。湊合點還是夠花的。”徐枝月拍拍阿茵的肩膀,“我去幹活啦。”

“嗯嗯。我也去——靠!連曉淑你怎麽在這兒!”阿茵嚇了一跳,“你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