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桌上的鬧鐘一針一針的轉動，時間伴著謝喬語清晰的講解慢慢過去，眨眼就到了晚飯時間。

兩人下樓，正巧碰見沈天榮穿戴整齊站在客廳內，同樣是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沈綿走向前挽住沈天送的胳膊，模樣嬌憨地問：“爸，你去哪兒啊？”

謝喬語停下腳步，靜靜地觀察沈綿跟沈天榮相處時的模樣。

沈天榮五十歲，發根隱隱發白，帶著一副眼鏡，常年不苟言笑的臉就像別人欠他好幾十億。

但是這麽嚴肅的臉在看見沈棉之後變成慈祥的笑臉。

沈天榮露出慈父笑：“跟你媽去張叔叔那裏吃個飯，你要跟著一起嗎？”

沈綿搖頭拒絕：“我要跟喬語姐出去。”

沈天榮這才將視線轉向沈綿身後，向謝喬語伸手，“不好意思，我是沈天榮。”

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因為沈天榮每天都會跟朋友外出釣魚或者打球，很少閑在家。謝喬語為沈綿補了這麽長時間的課，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沈天榮本人。

謝喬語擡手握上沈天榮的手，態度禮貌溫和：“沈伯父您好，我叫謝喬語。”

沈天榮：“我知道，謝揚爭的女兒…”

前段時間謝揚爭帶他兒子上門汙蔑自己寶貝女兒的事情在旅遊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當時他給大兒子打電話，問清了事情由來。

豪門遊戲，他沈天榮見過不少，但這還是第一次遇到給女兒下藥的。

在聽到謝揚爭原本是想給親閨女下藥後頓時怒了，心裏頓時想到要是沈綿在外也被……不過好在他寶貝女兒聰明伶俐，不但識破了謝揚爭的詭計，還讓他們自食惡果。

在誇贊沈綿的同時沈天榮還可憐上了謝喬語，攤上這麽一個人渣爹。

站在一邊的沈綿：你可憐歸可憐，但是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著謝喬語臉上刹那降下的溫度，沈綿抻了抻沈天榮的胳膊，意會他不要再講下去了。

沈天榮確實頓住了聲音，但是卻轉頭看向沈綿：“你抻我做什麽？”

沈綿腦門滑下三條豎線。

她爹的口無遮攔真是一點沒變。

謝喬語眼角微眯，“只是以前是。”語氣沉著冷靜，聽不出一絲起伏。

以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

在她搬離謝家的那一刻，她就跟謝揚爭斷絕了父女關系。

沈天榮被謝喬語的話弄得一愣，“是嗎？”隨即哈哈一笑：“小姑娘有前途。”

梁敏珍在樓上換完衣服，下樓就聽見老公誇著謝喬語。

她跟謝喬語見過多次，也算是熟人，走到三人身邊，拉起謝喬語的手拍了一下手背，“這段時間謝謝你照顧小綿，費心了。”

沈綿突然插話，“媽？你這話會讓喬語姐認為我很笨。”

梁敏珍松開謝喬語的手，敲了下沉綿的頭，寵溺反問：“不是嗎？”

就在沈綿跟梁敏珍說話的時候，被忽略了的沈天榮找謝喬語閑聊起來。

問了問謝喬語的專業和以後想做什麽後，沈天榮道：“對了，聽說你之前是外科醫生？”

謝喬語低聲回了句“是。”說話時聲音平穩，從面上也看不出異樣。

但一直在旁邊偷聽的沈綿心裏卻大叫不好。

“怎麽不繼續當醫…”

謝揚爭花錢壓下了謝治找人汙蔑謝喬語這件事，所以沈天榮並不知道。

“爸！”沈綿大叫一聲打斷沈天榮的話，一手挽著一個人，帶著他們向外邊走邊道：“李叔好像已經把車開出來等你們倆呢，你們快點走吧，要是遲到就不好了。”

沈綿不知道沈天榮平日裏只對花鳥魚蟲感興趣的人怎麽今天晚上變得這麽八卦，每一個問題還都揭謝喬語的傷疤。

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把兩人分開。

沈天榮對於時間觀念比較看重，聽到沈綿說會遲到便收斂心思，拉著梁敏珍向外走去：“那爸媽就先走了。”

沈綿揮手囑咐：“好，讓李叔開車慢點。”

送走了沈父沈母，沈綿走到謝喬語身邊眉眼帶笑道：“喬語姐，咱們也走吧。”

—

她們決定去吃法餐，但是那家店沈綿只去過一次，所以不怎麽熟悉道路。

沈綿坐在副駕駛位，嗅著車裏甜美不膩的香水味，打開手機準備為謝喬語導航路線。

剛剛輸入目的地點，就聽見身邊人叫她：“小綿。”

沈綿正在確認自己輸入的地名有沒有出錯，就沒有擡頭，低著腦袋問：“怎麽了？”

久久得不到回應，沈綿直起脖子想要轉頭問謝喬語要說什麽。

但在剛要有動作時，就聽見不輕不重的兩個字。

“謝謝。”

沈綿今晚所做的一切謝喬語都看在眼裏。

對於沈天榮的一些問題，她確實不想回答。但礙於他是沈綿的父親，一個長輩，她又不得不去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