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後來初嘗情|事的兩人半生不熟地彼此糾纏, 顛鸞倒鳳一整夜,互有勝負。

樂小義忘記了她們是怎麽睡下的,依稀記得那時天邊有一線白, 若在往常, 這種時候都該起來晨練了。

可樂小義困得實在睜不開眼, 只象征性地掙紮幾下就埋進姬玉泫的頸窩, 嗅聞著姬玉泫身上令人安心的體香和一室頹靡的味道恬然地進入夢鄉。

半夢半醒間, 她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樂小義猛地驚醒,還未睜眼就下意識地探出胳膊尋找姬玉泫。

然而她的手落了空,身旁被褥尚有余溫, 但入夢前躺在她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

樂小義翻身坐起, 屋裏已恢復了姬玉泫來之前的模樣,她愣愣地看著身旁空余的位置發呆。

隨即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 不絕於耳。

樂小義抹了把臉,收回心神, 酸澀驀地洶湧而來。

她悵然若失地長出一口氣,起身去開門。

許是在門外等了太久, 而且樂小義的臉色不太好看, 左詩萱壓下眉間焦急, 擔憂地看向樂小義,先關切地詢問:“樂師妹,你臉色不好,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樂小義的身體的確有點不舒服,腰腹酸軟,四肢乏力,但造成這種狀況的罪魁禍首不辭而別才是她此時心情郁郁的主要原因。

“我沒事。”樂小義悶聲道,她看著門外人一臉焦急的模樣,意識到不同尋常,於是眉頭皺了起來,“左師姐,發生什麽事了?”

左詩萱沒有繼續追問,她來此的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何師妹不見了!”

“什麽?!”樂小義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得一個激靈,方才郁結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左詩萱從懷裏取出一張信紙,拿給樂小義過目:“她留了一個字條,人不見了。”

樂小義接過一看,紙上就只有一行筆墨書寫的小字:天地之大,欲往一觀,勿念。

何雲露走了?

樂小義看著紙上那行字愣了半晌,腦中靈光一閃,道:“門中弟子未經允許不得擅自下山,她若要走,務必要先向宗務廳提交申請,你向西院的執事確認過此事嗎?”

“已經問過了。”左詩萱無奈,“宗會之前何師妹就已經提交了要下山歷練的申請,西院執事告訴我她是昨日走的,具體去了何處無人知曉。”

也就是說何雲露提前計劃好了要走,而且為了不讓她們去追,特地選在宗會當天動身。

一時間,樂小義的心情很是復雜,下山歷練本就危險,何雲露只有體元境修為,更容易遭遇橫禍。

樂小義覺得,何雲露做出這樣的決定想必多多少少和她有些關系,就算不是直接原因,她變相的拒絕也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左詩萱顯然也想到了上回的事情,她看向樂小義,皺眉道:“事已至此,你還不肯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怎麽回事嗎?”

以何雲露和樂小義之前的要好程度,她不可能不告而別。

然而因為上次的爭吵,也或許不是爭吵,但樂小義和何雲露一夜之間形同陌路,彼此之間不僅沒了交集,甚至連何雲露下山歷練都沒有告訴她們。

樂小義抿緊了唇,她也不是有意隱瞞,但這件事事關姬玉泫,加之昨日玄天宮的行動隱隱有瞄準左氏的勢頭,樂小義擔心把真相告訴左詩萱會引發什麽不好的後果,所以遲遲沒有開口。

她嘆了一口氣,道:“左師姐進屋說話吧。”

左詩萱於是跟在樂小義身後進屋。

樂小義倒了兩杯水,其中一杯輕輕推到左詩萱面前:“先前我與表姐說過的話,表姐還記得嗎?”

“你說她知道了你的秘密,而她不能接受。”左詩萱皺眉。

她至今不能理解究竟是什麽樣的秘密能給人造成那麽大的打擊,難道樂小義和何雲露有不共戴天之仇?

樂小義便又想起了那天,何雲露站在門口時眼中一閃而過的淚光。

“對。”樂小義說,下定決心把心裏堵著的那一口氣吐了出去,“她知道了我心悅之人是一個女子。”

啪——

左詩萱剛拿起來的水杯被捏了個粉碎。

“你說什麽?!”她臉上浮現震驚之色,語調也因過於急促的呼吸而擡高了些。

樂小義有心悅之人,而且還是個女子?

什麽時候有的心悅之人?她竟一點苗頭都沒有覺察到,樂小義這些年不都是一個人過的嗎?似乎也沒有與她走的近些的同門。

左詩萱眉梢一跳,難道……

“表妹,你所心悅之人難不成是何師妹?”否則如何解釋何雲露無法接受,並從此不再見樂小義的態度呢?

樂小義略覺尷尬,事實和左詩萱說的恰恰相反。

她清了清喉嚨,澄清道:“不是的,表姐你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