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酒後……

“甚麽?!”

“膳夫?”

“兩千三百人?”

治朝之中再次嘩然,縱使各國諸侯和使者們都是見過大世面的貴胄,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

莊嚴肅穆的王宮治朝被奴隸們包圍了,而且是兩千人有余,別說這兩千來人比現在殿中的虎賁軍高出一百倍還有余,便算是那些拉肚子的虎賁軍全都加起來,也總計不到一千人。

諸侯們可能未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低等的奴隸團團包圍。別說是各位諸侯了,便是千算萬算的太宰黑肩,也從未將膳夫放在過眼中,在這些貴族士大夫們的眼中,膳夫只是下賤的奴隸,根本成不了大事。

其實祁律也是虛張聲勢,宮廷之中的膳夫,的確零零總總加起來兩千三百余人,但那只是“噱頭”,膳夫可不只是在膳房裏做菜燒火的人才叫做膳夫,還有負責種菜的,養魚的,養鱉的,養牛的,養鹿的,運送糧食進宮的等等,這些仆役也劃分在膳夫的範疇之內。

所以這許多膳夫是沒辦法招集進宮的,祁律能動用的,是本在宮中的膳夫,包括亨人、淩人、酒人等等諸如此類的奴隸和小吏,這些數目雖然沒有兩千那麽多,但也不老少,包圍治朝大殿綽綽有余。

太宰黑肩看著祁律的笑容,腦子裏“轟隆——”一聲,似乎被炸開了,眯起眼目,低聲說:“不可能……”

祁律笑著說:“怎麽不可能?是訓練有素的虎賁軍不可能腹瀉,還是在太宰眼中下等的赤腳奴隸不可能包圍治朝?”

說起來,訓練有素的虎賁軍是怎麽腹瀉的?那還要歸功於祁律,這個功勞誰也搶不走。

祁律利用自由進入膳房的便利條件,偷偷在虎賁軍的膳食裏面動了點手腳,當然也不是下毒,但是作為一個廚子,想要食客拉肚子,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關鍵祁律理膳還好吃,虎賁軍們吃的那叫一個香甜無比。

而在這件事情上,祁律之所以如此便宜的給虎賁軍“投毒”,還要說起虢公忌父。

那日夜裏,虢公忌父看到太子林的移書,立刻便去找了祁律,其實他早就有一種感覺,太宰黑肩私下裏躲著自己,起初他不知為什麽,後來漸漸明白了。

虢公忌父與祁律碰頭,他們雖手中有周八師,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況且周八師一旦出動,就算只是調動五十兵馬,也會被太宰黑肩知曉,因此他們根本無法動用任何正規軍,甚至是一兵一卒。

祁律聽罷,並沒有著急,反而提出了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計策,只是需要虢公忌父幫忙而已。

祁律的計策,便是想給虎賁軍“投毒”。虢公忌父常年在宮中走動,曾經受先王之命,教導過虎賁軍,說白了就是給他們做“教官”。雖然虎賁軍直接聽令於太宰黑肩,但是虢公素日裏與虎賁軍的關系都不錯。

虢公忌父便利用這個關系,將祁律做好的飯食送到了虎賁軍,將士們一個個吃的油光滿面,甚是歡心,於是今日一早便開始跑肚,一個個爭搶著跑到井匽去腹瀉,以至於太宰黑肩要用虎賁軍的時候,士兵們還在奔赴井匽的路上,不停的往返著,根本沒有辦法聽令。

另外一方面,除了給虎賁軍下套之外,祁律還想動用宮中的仆役。

仆役多半是奴隸和俘虜組成,別說是在太宰黑肩的眼中,就是在其他人眼中,也是不入流的小嘍啰,從來沒人正眼看過他們一眼,調動宮中的仆役,根本不需要向日理萬機的太宰黑肩稟報,太宰黑肩也不會起任何疑慮。

但是這些仆役的數量加起來,遠遠大過宮中虎賁軍,雖說他們沒有經過訓練,也不會舞刀弄劍,但仆役們整日裏做體力活混日子,最不缺的就是力氣,再加上數量可觀,兩個字——唬人!

你看,祁律笑眯眯的心想,太宰黑肩被唬住了罷?

祁律笑著說:“殿內虎賁只有二十人,而殿外膳夫兩千人,太宰以為,您的虎賁軍足以以一當百麽?恐怕殿外的那些膳夫,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這裏淹了罷?”

祁律如今這個樣子,真可謂是“小人得志”,說話粗俗不堪,但是話糙理不糙。果然如此,兩千膳夫對二十虎賁軍,饒是虎賁軍平日裏吹噓什麽驍勇善戰,以一當百,可真到了以一當百的時候,那是萬萬不能。

太宰黑肩眯著眼睛,死死盯著調侃自己的祁律,聲音沙啞到了極點,仿佛從嗓子裏擠出了兩個字,說:“祁律!”

祁律又笑了笑,說:“敢問太宰,您為何看那般看不起比自己地位低的人?”

太宰黑肩思慮周密,步步為營,他收買了如今最大的霸主鄭伯寤生,又將諸侯的兵馬阻擋在洛師城外,控制住了宮中命脈虎賁軍,甚至把手伸向了周八師,可謂是一手遮天,無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