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又軟又滑!

“敬諾!”

虎賁軍將士快速沖上來,火把在太傅府邸的庭院中彌漫開來,瞬間將祁律快速包圍在其內。

祁律眯了眯眼睛,一時間竟聽不懂虢公忌父在說什麽。

祁律並沒有慌張,很快鎮定下心神,說:“虢公,毒害?這是從何說起呢?”

虢公忌父冷冷的說:“倘或想伸冤,進了圄犴再說罷。”

他說著,又揮了一下手,那些虎賁軍將士立刻將祁律扭送起來,祁律並沒有掙紮,也沒有反抗,很快就被送上輜車。

他坐過無數的輜車,只是這一次不同,上了車並不是往宮中而去,而是往陰暗潮濕的洛師圄犴去。

嘭——

祁律被牢卒使勁推入牢室,隨即牢卒便狠狠將牢室的大門撞上。

祁律被推的一個踉蹌,趕緊穩住身形,扶住牢室的墻壁,入手一片潮濕,與夏日的炎熱不同,圄犴裏陰森的厲害,常年不見日光,因此即使是夏日,也是“避暑勝地”。

祁律回頭看向牢室門外,虢公忌父一身黑甲,挺拔而立,一手搭著寶劍,眯著眼睛凝視著祁律。

祁律說:“虢公,可否通融,讓律見一見天子?”

“見天子?”虢公忌父冷冷的說:“那也要等天子能醒來再說罷。”

祁律蹙了蹙眉,虢公忌父也不和他多言,立刻轉身,“踏踏踏”大踏步走出圄犴,很快點兵離開,只剩下一牢室的冰冷寒氣。

外面很多牢卒走來走去,戒備非常森嚴,看著祁律的目光都十分小心謹慎,還有人小聲說:“當朝太傅,是不是都喜歡造反?先是周公,然後又是祁太傅?”

“嗨,你有所不知,太傅的權力多大啊?那是咱們小卒子想不來的。”

“只管看好了他便是了!”

“是了,聽說天子中毒,還未醒來,倘或天子真的醒不來……嘖。”

祁律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轉身往牢室裏面走了幾步,找了塊相對幹凈幹松的地方,席地而坐。

祁律剛坐下來沒有多久,便聽到“踏踏踏”的腳步聲,還以為是虢公忌父又回來了,擡頭一看,走進來之人的確一身黑甲,卻不是虢公忌父,倒也是祁律相識之人。

是衛國將軍,石厚!

石厚負著手,從外面走進來,臉上掛著笑容,鷹鉤鼻鷹鉤唇,笑起來比不笑還要可怖,帶著一股駭人的氣息,站在牢室門外,低沉的嗓音回蕩在陰濕的牢室中,幽幽的說:“祁太傅沒有想到罷,第一個來探望祁太傅的,竟是厚。”

祁律坐在地上,席地而坐,雖已經淪為階下囚,但是整個人看起來還是雲淡風輕的,好像坐在自己院子裏一樣,也無什麽不同,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石厚,表情相當平靜。

點了點頭,祁律說:“的確,律沒想到,第一個來圄犴之中探望律的,竟是石將軍……”

祁律還有後話,笑眯眯的說:“話說起來,石將軍的耳目倒是靈通,律前腳進了圄犴,您後腳便追了進來,律真是佩服佩服啊。”

石厚眯了眯眼睛,方才那遊刃有余的笑容突然有些凝固,不過很快又恢復了笑容,說:“祁太傅,厚今日前來,一來是探望祁太傅,二來……也是為寡君而來。”

“寡君”的意思,是國中的卿大夫,對外稱自家國君的謙稱,石厚的表情雖然高高在上,但他話裏話外還是十足謙虛的,只不過這謙虛的含水量有點高。

石厚站定在圄犴門外,負手而立,繼續說:“寡君聽說祁太傅蒙受冤屈,心中十分不落忍,像是祁太傅這樣的忠君之臣,怎麽可能給天子下毒呢?然……證據確鑿,也難怪天子不信祁太傅了。”

石厚這幾句話,簡直話裏話外的挑撥離間,一來說衛州籲多麽多麽心疼祁律,二來挑撥祁律與姬林的關系,說姬林不信任祁律。

石厚還說:“寡君不忍心看到祁太傅深陷圄犴之苦,因此特令厚前來勸說,只要祁太傅願意追隨寡君,日後為我衛國效力,寡君已經準備好一名死士,隨時為祁太傅頂罪,有了死士認罪,祁太傅便可脫罪,隨寡君回到衛國,盡享榮華富貴,總比在這裏,侍奉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兒天子要強得多,您說,是也不是?”

祁律一聽,點點頭,笑了起來,他本身生得便斯文,只是有時候吊兒郎當的沒個正行而已,倘或斯文的笑起來,真別說,倒是有一股子賢勝的味道,別管是真是假,模樣便是像。

祁律點頭,石厚還以為這般容易便拉攏了祁律,哪知道祁律下一刻卻說:“律明白了,石將軍是來勸降的,對麽?”

石厚淡淡一笑,嗓音十分沙啞,說:“祁太傅冰雪聰明,生了一副玲瓏剔透的心竅,想必厚也不必多費口舌了罷?祁太傅所想無錯,厚便是來勸降的。如今天子雖然年少,看起來親和,實則是一頭還沒有聞到血腥味的狼,一旦這頭狼開了葷,嘗到了葷腥的味道,祁太傅您說,他還會乖乖兒的吃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