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行合巹禮

武曼繞開人群,往“尹四小姐”準備新妝的房舍而去。

武氏已經將新夫人迎親進門,專門給“尹四小姐”準備了一個屋舍,整理新妝,一會子才好明艷動人的出現在賓客面前,在天子的見證之下與大司馬行合巹禮。

武曼“偷偷摸摸”的來到“尹四小姐”的屋舍門口,發現竟然沒有侍女侍候,他推門走進去,便看到“尹四小姐”穿著一身明艷的喜服,坐在鏡鑒之前,真在給自己填補畫眉。

黎子儀早就聽到了武曼的腳步聲,知道他走了進來,但是當做沒聽見,專心為自己畫眉。

黎子儀生的本就俊美,如今換上一身女裝,皮膚白皙臉上都不需要塗抹粉黛,已經如此明麗,武曼只是從鏡鑒裏看了一眼自己未來的夫人,感覺魂兒都要給勾走了,忍不住傻笑起來。

黎子儀裝作堪堪發現武曼的樣子,做出吃驚的表情,用袖袍掩住自己的面頰,睜大了眼睛,活脫脫一只柔弱小白兔。

武曼趕緊說:“對不住,嚇到了夫人。”

黎子儀眉眼彎彎,微微垂下眼皮,一顰一動都生動至極,仿佛聽到武曼的稱呼,很是害羞的模樣,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好像在演“啞劇”,但竟然十分傳神。

武曼走進去,說:“夫人,怎麽沒有侍女侍候?”

黎子儀搖了搖頭,武曼以為他害羞,不想說話,便說:“我來幫夫人畫眉罷。”

武曼說著,便坐在了黎子儀面前,黎子儀連忙又用袖袍掩住口唇,看起來仿佛害羞淺笑一般,實則是為了用寬大的袖袍掩住自己的喉結,以免被武曼發現端倪。

武曼坐下來,早就被自己的夫人迷走了魂兒,哪裏還能注意太多,準備給黎子儀畫眉。日前武曼已經用祁律作為實驗,給祁律梳過頭,武曼可不只是習學過梳頭,還專門習學了畫眉,就是為了日後給自己的夫人畫眉的。

武曼這時候終於找到了用武之地,怎麽可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他靠近黎子儀,專心致志的開始給“尹四小姐”畫眉。

黎子儀一雙眼目笑的彎彎猶如新月,眉目溫柔至極,帶著一股子小兔子的羞澀,兩個人距離很近,黎子儀的目光微微轉動,仿佛不敢與武曼對視似的。

武曼專心的給“尹四小姐”畫好眉黛,一定眼,便看到了“尹四小姐”那小白兔一樣躲躲閃閃的目光,不由心中“咚!”的一聲,只覺整顆心都飄了起來,暈暈乎乎,渾渾噩噩。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武曼已經逼近了黎子儀,伸手摟住黎子儀的“纖腰”,眼神深沉,隔著黎子儀的袖擺,輕輕親在黎子儀的唇上。

“尹四小姐”那小白兔一樣的目光突然一眯,不著痕跡的掩藏起眼中的“兇狠”。就在武曼隔著袖袍親吻未來夫人的時候,那顏色鮮亮的袖擺突然飄落下來,兩個人的嘴唇沒有任何芥蒂的碰在了一起。

武曼腦袋裏“轟隆!”一聲,不知怎麽的,明明是在親吻自己的夫人,腦海中卻突然閃過幾個奇奇怪怪的片段,竟是與大舅兄親密的場面。

武曼的腦袋差點炸了鍋,他哪裏知道自己腦海中的那些場面,其實真實發生過,便是那日武曼飲醉了酒斷片兒之後的所作所為。

武曼被自己嚇壞了,連忙從席上爬起來,失魂落魄的便被嚇跑了。

祁律和天子在酒席上,轉眼便看到大司馬“連滾帶爬”的從內院跑出來,祁律吃驚的說:“難道黎公子被大司馬發現了?”

祁律這麽想著,便看到武曼失魂落魄的走過來,對天子拱了拱手行禮,然後低聲對祁律說:“太傅,借一步說話。”

祁律有些奇怪,跟著武曼走了幾步,來到偏僻的角落,便聽武曼支支吾吾的說:“祁太傅,曼有一些事情想要請教。”

祁律打量著武曼,武曼是個武將,平日裏不拘小節,如今怎麽突然如此客套起來,倒是讓祁律很不適應。

祁律說:“不知大司馬所指甚麽?”

武曼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又撓了撓自己的下巴,說:“那……那個、前、前些日子……曼不是邀請祁太傅與表兄前來我府上飲酒麽?當時……當時沒有發生甚麽奇怪的事情罷?”

奇怪的事情?祁律心想,自己看到大司馬和黎國公子抱在一起親密,這算不算奇怪的事情?

不過因著這場面太尷尬了,而且武曼完全不記得,喝醉之後全都斷片兒了,所以祁律也沒有說出來。

哪知道武曼說:“不知為何,曼這腦子裏,無端端的便、便蹦出了輕薄表兄的記憶,所以……所以想問問祁太傅,那日曼醉酒之後,有沒有甚麽無禮的舉動?”

祁律幹笑一聲,心想著原來是大司馬的斷片兒突然回來了?祁律打算搪塞一句,便說:“大司馬,良辰吉時已到,快入席罷,別耽誤了迎娶夫人的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