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死路一條(第6/12頁)

“啊呀!”

公子稱的話音剛落,突然將一個瘦削的身材抱了個滿懷,隨即便是美人們驚叫的聲音,方才那嬉笑的氣氛瞬間被打破,美人們瞠目結舌,仿佛看到了什麽震驚的場面似的。

公子稱抱著懷中的“美人兒”,只覺那美人的身量稍微有些高挑,腰身雖然精瘦,卻仿佛是個練家子,沒有那些女酒謳者的柔軟。

公子稱掀開系在眼目上的衣帶一看,可不是麽?被公子稱抱在懷中的,哪裏是什麽美人兒,不正是公子萬麽?

公子萬眯著眼睛,站在營帳之中,旁邊的美人都被嚇傻了,公子稱擺擺手,那些美人兒便全都離開了營帳,一時間營中只剩下公子稱和公子萬二人。

公子稱飲了一些酒,不過沒什麽醉意,隨手抄起案幾上的羽觴耳杯,笑著說:“怎麽?叔父深夜前來,難不成……是對稱兒投懷送抱來的?”

公子萬不理會他的調笑,公子稱便說:“叔父分明對著旁人之時,都溫文爾雅,溫柔體貼,怎麽唯獨對著稱兒的時候,便冷著一張臉?是了……叔父對稱兒如此與眾不同?”

公子萬不想與他多說話,淡淡的說:“太傅有請。”

曲沃公子一笑,說:“這麽晚了,太傅請我?”

清晨的第一縷日光緩緩升起,今日是會盟的日子,營地中的寺人宮女和仆役起的都很早,早早的便開始準備起來。

會盟大營之中,潞國國君、晉侯、曲沃公已經全部齊聚,並著各國的卿大夫們,只剩下洛師之人沒有到場,不管是天子,還是洛師的王室卿大夫,一個都還未到場。

晉侯坐在席上,趾高氣昂,冷冷的說:“今兒真是稀奇啊,你們曲沃的公子呢?怎麽,知道自己的身份匹配不了會盟,因此羞於見人了?”

曲沃公不理會他的挑釁,閉目養神,也不說話。

很快便聽到“踏踏踏”的聲音,洛師的王室大夫們幾乎卡著時辰前來,“嘩啦”打起帳簾子,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身太傅官袍的祁律。

祁律面色平靜,身著長袍,因著天氣微微有些寒冷,他加了一件披風,披風的領口裹著一圈兒白毛,襯托著祁律白皙的皮膚。

清晨的風很大,冬風將祁律的鬢發吹得微微有些松散,顯得異常慵懶,白皙的面頰也因著冬風的“肆虐”,透著一股微微的紅暈。

祁律身為三公之首,走在最前面,黑肩等人跟在身後,全部進入會盟的幕府大營。

晉侯打眼一看,只看到了祁律和一些卿大夫,沒有看到天子,心中立刻便有了精神,有了底氣,心想無錯,果然是如此。天子中毒,恐怕是要不成了,或許已經不成了,只不過是洛師的王室大夫們秘不發喪而已,哪裏是什麽抱恙,倘或只是抱恙,怎麽可能不參加這麽重要的會盟。

晉侯冷聲說:“祁太傅,你們洛師是甚麽意思?孤等了這麽半天了,你們洛師之人姍姍來遲,竟然還帶著一只狗子?”

他說著,一指祁律懷中的小土狗。

無錯,祁律還抱著一只狗子進來了,就像是在逛花園兒一樣。

但誰也不知道,這只狗子,可並非一般的狗子……

祁律挑了挑眉,說:“是有誰明文規定,會盟不可以帶狗子麽?”

他這麽一說,晉侯臉色瞬間慘白,當然,沒有人明文規定會盟不讓狗子進來,因此祁律帶了一只狗子來,頂多是不恭敬而已,只能是“道德”上的譴責,根本不犯法。

晉侯憋紅了一張臉,又說:“好好好,祁太傅,你們洛師之人,帶著一只不像樣的野狗子來,孤便不說什麽了,天子何在?如今大舉會盟,天子雖然金貴,卻也不能將我等這麽幹晾在這裏,不是麽?”

祁律冷笑一聲,晉侯可不知道,他口中不像樣子的野狗子,可不就是他所說的天子麽?

祁律淡淡的說:“天子?晉侯何必明知故問呢?”

晉侯心中一突,總覺得祁律的口氣好像知道了什麽,但心中又是狂喜,如今祁律這麽說,怕是天子真的不好了,那麽就算祁律知道了什麽,大局已定,又有什麽可害怕的呢?

祁律招了招手,石厚立刻上前,“哐!!”一聲巨響,將一樣什麽東西丟在了案幾上。

幕府營帳何其莊嚴,突然發出如此巨響,眾人嚇得連連後退,何止是晉國,就連潞國之人也給嚇壞了。

眾人定眼一看,那丟在案幾上,又滾在地上的,竟然是一口巨大的黑鍋!

這麽沉重的東西突然丟過來,能不發出巨響麽?

黑鍋上還掛著一層油膩,將案幾上的文書砸的滿處都是,四散紛飛,眾人瞠目結舌,面面相覷,只有晉侯一個人,一眼便看到了黑鍋鍋把上的倒刺,心裏更是一突,眼神慌了起來。

潞國國君說:“祁太傅,你們這是甚麽意思?今日會盟,不見天子,竟還擡著一口大黑鍋過來,這算是你們周人的禮儀麽?是了,我嘗聽說祁太傅有個癖好,那便是理膳,難不成今日要親自給咱們洗手作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