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暗中來往”

祁律笑眯眯的說:“再者說了,如果天子不將律帶在身邊,別說是炸春卷還是蒸春卷了,可是連一個春卷都食不到的。”

啪!

祁律剛說完,突然感覺腕子一緊,已經被天子的大掌死死握在掌心裏,仿佛被鐵箍子桎梏住了一般。

祁律瞬間對上了天子那“虎視眈眈”的眼神,仿佛一口要將祁律吞掉一般,便聽到天子用沙啞的聲音說:“寡人……現在要食太傅。”

祁律一愣,隨即說:“等、天子,律的意思是說……現在明明應該商議一番出兵之事……”

祁律早上做了春卷,端到路寢宮的太室去,當時天子正在召見周公黑肩、大司馬武曼和虎賁郎將石厚,天子讓三個人先退出路寢宮,一會子繼續召見,不過左等右等,武曼在政事堂等的都坐不住了,還是沒等到天子召見。

武曼奇怪的說:“天子怎麽還不召見我等?”

周公黑肩倒是鎮定得很,虢公忌父與虎賁郎將祝聃已經作為先頭部隊出征,直撲齊國的沛丘,黑肩抽這個工夫,正在批看輜重補給的文書,淡淡的一笑,說:“大司馬不必等了,還是先忙手頭的事兒罷。”

天子親征山戎,隊伍已經確定,不過很快又出現了變數,中軍仍然是周公黑肩統領,左翼仍然是大司馬武曼統領,右翼仍然是虎賁郎將石厚統領,但令人意外的是,天子竟然還帶上了“傳聞中已經失寵的祁太傅”!

這些日子宮中都是風言風語,說祁太傅已經失寵了,因著祁太傅乃齊國血脈的緣故,天子忌憚祁太傅,想要抑制祁太傅的勢力,傳的有鼻子有眼,這次去親征大軍何其重要,都沒有祁太傅的名額。

這不是麽,打臉的事兒總是來得如此之快,真到親征出兵之日,洛師城門大軍巍峨列隊,祁律施施然的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祁律一身太傅朝袍走在人群之中,有幾個不長眼的卿大夫們笑著說:“祁太傅,今日天子親征,太傅是來踐行的罷?”

祁律笑眯眯的搖搖頭,說:“非也。”

那幾個卿大夫們還沒來得及嘲笑祁律失寵,便聽到寺人的聲音,乃是天子身邊伺候的寺人,小跑過來,催促的說:“祁太傅,天子請您參乘呢!”

那些剛剛還在調侃祁律的卿大夫吃了一驚,參乘?聽這意思,祁太傅竟然要在親征隊列之中?

祁律笑著看向那些被打臉的卿大夫,說:“對不住各位,律還有事兒要忙,誰叫我王是一刻也離不得律呢?見諒見諒,律這就去忙了。”

卿大夫們面色尷尬,一個個仿佛龜裂的大地,但偏偏他們還要向龜孫子一樣裝作一臉謙恭,恭送著無比嘚瑟的祁太傅離開。

祁律恨不能邁著方步,一臉得寵奸臣的模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登上天子的輜車參乘。

祁律剛矮身進入輜車,便被一只大掌猛地抓住,一把拉進來,他身形不穩,差點跌在輜車中。

不過祁律並沒有跌在輜車中,而是跌在了一個硬邦邦的懷抱中,定眼一看,是天子!

天子今日沒有穿黑色的長袍,而是一襲黑甲加身,透露著年輕與野性的俊美,因為介胄的緣故,天子看起來比平日裏顯得更加高大威儀,肅殺又禁欲的感覺簡直讓祁太傅一見傾心,心竅裏仿佛裝下了一只胡亂撲騰的大鵝子。

祁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恨不能把那只胡亂撲騰的鵝子做成燒鵝才好。

天子見祁律定定的盯著自己發呆,一臉癡癡然的表情,不由輕笑一聲,低下頭來,在祁律耳畔低聲說:“寡人一刻也離不得太傅,太傅是如何得知的?”

祁律:“……”

祁律一聽,一張“老臉”突然燒了起來,感覺都能自燃。這不是方才他跟那幾個卿大夫說的話麽,聽起來憂傷又無奈,其實不經意的流露出炫耀,祁太傅也是婉轉凡爾賽文學的個中老手,當時那幾個卿大夫聽了,臉面難看的好像綠色史萊姆。

祁律哪知道天子耳聰目明到了這個地步,竟然聽得清清楚楚,這會子反而被調侃了……

齊侯祿甫在沛丘狩獵,山戎人偷襲了沛丘,齊侯祿甫因為受傷,加之情緒抑郁,這個年代的醫術相當落後,多半還都是巫醫,因此不久一命嗚呼,而沛丘這個地方也被山戎人占領,成為了山戎人進攻齊國的一個據點。

沛丘在什麽地方?沛丘乃是齊國的“禦用獵場”,素來都是齊國國君狩獵的場所,可想而知,其實這個沛丘距離齊國的都城臨淄並不遙遠,因為路程方便,所以才會成為齊國貴族的獵場。

而沛丘這個地方放在現代,其實就在博興,齊國的都城乃是臨淄,從臨淄到博興,坐大巴車不用一個小時,大約四十五分鐘左右。

山戎人已經占領了沛丘,如此一來,顯而易見,齊國的戰事已經吃緊,雖然齊國乃是當世強國,但山戎人占領的沛丘,就好像懸在都城臨淄頭頂的一把利刃,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直接穿透齊國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