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毒雞湯!

魯公營帳之內,燈火搖曳……

魯公被人狠狠一把攥住手臂,一個激靈,猛地睜開醉醺醺的眼目,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張兇神惡煞的面孔。

“小、小叔?!”

魯公吃了一驚,瞪著眼目,還以為自己醉酒做夢,沒成想眼前之人真的是公子翚。

公子翚黑著臉,臉色相當陰鷙,盯著魯公,沒有作禮,陰森森的說:“好啊,好!我為魯國肝腦塗地,君上是如何報答我的?!聯合一個外人,想要殺我?!”

魯公更是目瞪口呆,殺公子翚?這……這不是自己與祁太傅飲酒之時的“戲言”麽?

雖祁律多番遊說,不過其實魯公還沒有下定決心,畢竟想要殺死公子翚,可不只是殺死一個野心勃勃的魯國政治家而已,公子翚還代表著魯國的兵力,如果公子翚死了,誰給魯國領兵?魯公息也並非是一個昏君,總要權衡利弊。雖然條件是很誘人,然……

魯公息一時間怔愣了,呆呆的看著公子翚,隨即腦袋裏轟隆一聲,公子翚怎的知道自己想要殺他?

魯公息臉色抽搐,卻極力保持鎮定,不知是不是飲酒的緣故,讓他的嗓音聽起來比往日裏更加沙啞,有一種強弩之末的感覺,好像想要狡辯甚麽。

魯公息被公子翚擰得手疼,艱難的說:“小叔,您、您必然是聽錯了,或者聽信了誰的挑撥,孤是你的侄兒啊,怎麽會、怎麽會做如此之事呢?咱們親厚還來不及……”

魯公息的“花言巧語”還沒說完,公子翚已經冷冷的一笑,說:“是啊,你是我的侄兒啊!如果不是親耳所聽,我又怎麽會相信?!沒想到罷君上,你與祁太傅親親我我的密謀之時,我就在隔壁的營帳!就是這般的巧!”

轟隆——

魯公息的腦海更是炸開了,猶如海嘯,排山倒海而來,瞬間幾乎將魯公息淹沒。自己與祁太傅密謀之時,公子翚就在隔壁,當真只是巧合?

不不,絕不是巧合。

魯公息是一個多疑之人,這幾乎是國君的通病,怎麽可能相信這許許多多的巧合,這太過湊巧了一些。

尤其這個事兒和祁太傅有幹系,那便更加不是巧合!

一切都是預謀,魯公息竟然一腳踏進了祁律的圈套!

魯公息瞬間明白過來,腦袋裏一浪拍過一浪,這是預謀,這是分裂!祁太傅想要分裂魯國,從自己和公子翚入手,如果國君和掌權者不合,那麽魯國便會分裂,到那時候,自家的事情都管不得,更別說插手齊國的事情。天子還不是想扶持誰就扶持誰上位?

魯公息後知後覺,只覺的後脖子發涼,一陣陣的冷汗,險些入了祁律的圈套。

魯公息慶幸自己醒悟了過來,懸崖勒馬,他的酒意也醒了大半兒,趕緊解釋說:“叔父,你聽孤說,這一切都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公子翚卻不是如此冷靜之人,已經怒不可遏,一把甩開魯公息的手,將人狠狠一甩。

魯公息一個踉蹌,他身材本就沒有公子翚高大,此時被一甩,“嘭”的一聲,直接跌在榻上。

公子翚居高臨下的凝視著跌在榻上的魯公息,一張臉面陰沉的仿佛是個吃人的惡鬼,口吻暴怒的說:“我為魯國出生入死,魯國的大半江山都是我打下來的!!你卻想讓我死!?”

他說著回身嘭一腳,直接將青銅案幾踹翻,嘩啦一聲,案幾上的簡牘耳杯掉落了一地,噼噼啪啪的崩開,羽觴耳杯是青銅所鑄,自然摔不碎,但是簡牘不同,簡牘易碎,散了一地都是,迸濺起來,一個竹片瞬間劃在魯公息的面頰上。

“嘶……”魯公息捂住自己的面頰,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看著暴怒的公子翚。

公子翚眼目充血,說:“當初倘或不是我,你又是甚麽東西?!如果沒有我的扶持,你現在還不如一個小崽子!現在你翅膀硬了,反而要殺我?!”

魯公息本想和公子翚好好兒說話,不要中了祁律的離間之計,但是如今聽到公子翚那張狂的言辭,心腹之中突然拱起一股烈火來,焚燒著魯公息的理智。

魯公息為人比較謙和,仿佛謙謙君子一般,的確,也只是仿佛。

哪個國君能是真正的正人君子?魯公息做了這些年的國君,到底有些傲氣,平日裏對公子翚忍讓,是因著公子翚對魯國有用,而近日,公子翚口出狂言,桀驁不馴徹底惹怒了魯公息。

魯公息從榻上爬起來,也顧不得自己面頰上的傷口,冷笑著說:“魯翚!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當初?你還敢提當初!?當初如果不是你根本做不了國君,也不會扶持我上位!你扶持我上位,完完全全都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好讓自己在後背做提線之人!如今卻說的自己多麽清清白白似的!”

公子翚沒成想魯公息會與自己叫板,平日裏魯公的秉性都十足溫順,尤其今日之事,其實是魯公“有愧”在先,公子翚還以為魯公會本本分分的認錯,低三下四的讓步,便與往日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