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 小海灣邊的宅子(第2/5頁)

“哦?可那又怎麽樣呢?”我問他。

“我也不知道那有什麽關系沒有,只是有這麽個情況,想應該讓你知道。”

“為什麽應該讓我知道?”

“報紙上說你說啦,這裏出的案子跟那邊出的案子之間是有聯系的,那個五大三粗的偵探說你說我還有些情況知道了沒說。我可不願意再招惹什麽麻煩了,因此我一想,還是跑來報告你的好,免得你說我沒有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是嗎?那你給我說說對麥迪遜·安德魯斯你都了解些什麽。”

“對他我一點也不了解。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他是她的監護人什麽的,是不是?這我是在報紙上看到的。不過我不認識他。”

“阿羅妮亞·霍爾東可認識他。”

“那倒很有可能,先生,不過我不認識他。我只是替霍爾東夫妻打工的。對我來說那也無非是可以混口飯吃。”

“對你老婆來說呢?”

“也一樣,混口飯吃。”

“她到哪兒去了?”

“我不知道啊。”

“她為什麽要逃出禮拜堂?”

“我早跟你說過啦,我不知道啊。怕惹麻煩吧,也許是……能逃走的話誰不想逃走呢?”

這時候來來去去忙碌的護士已經擾得我說不上話了,因此我就離開了醫院,到法院大樓裏的地方檢察官辦公室去。弗農把一沓文件往邊上一推,動作之間大有一種“天大的事也暫且擱過一邊”的神氣,一邊說了聲:“很高興見到你,請坐,”還把頭使勁點了兩點,兩排牙齒一齊沖我露了出來。

我就坐下來說:

“我剛跟芬克談過。從他那兒問不出什麽名堂,不過他是逃不出我們手掌心的。這炸彈要不是他帶進去的,又怎麽能進得去呢?”

弗農皺了好一會兒眉頭,才沖我擺了擺下巴,厲聲說道:

“那他的動機又是什麽呢?而且當時你就在那兒。你說從他進了房間以後你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他。你說你什麽問題也沒有看出來。”

“那又能說明什麽呢?”我說,“他也許做了什麽手腳瞞過了我的眼睛呢。他原本是專門替魔術師做機關的。炸彈他肯定會做,也肯定有辦法瞞過我的眼睛埋下顆炸彈。這是他的看家本領嘛。我們不知道菲茨斯蒂芬可看見了什麽。聽說他保得住命了。我們就先對芬克注意監視,等菲茨斯蒂芬好些再說。”

弗農哢的一咬牙,說道:“好極了,那我們就把他扣起來。”

我又到走廊那頭的治安官辦公室去。菲尼不在,坐鎮在辦公室裏的是個麻臉瘦高個兒,名叫斯威特,是他的首席助理。好在斯威特說他聽菲尼談起過我,知道菲尼的意思:我需要什麽幫助,一定都要給我辦到。

“那好,”我說,“我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要弄兩瓶……嗯,金酒也好,蘇格蘭威士忌也好……反正在這一帶哪種酒最好,我就要哪種。”

斯威特抓了抓他的喉結,說:

“這方面的事我就不在行了。也許那個開電梯的比較懂行。我看他的金酒大概是最靠得住的。哎,對了,迪克·柯頓一直在大哭大鬧,說想要見見你。你願意跟他談談嗎?”

“好啊,不過我不知道跟他有什麽好談的。”

“這樣吧,你過一會兒再來。”

我就出來,到電梯前按了按鈴。電梯裏只有開電梯的一個人,此人已經上了年紀,背都曲了,長長的黃色小胡子都花白了。

“斯威特說你也許可以指點我一下:上哪兒可以去弄上一加侖的‘白貨’?”我說。

“他真有神經病,”開電梯的咕了一句,見我不作一聲,便又說:“你出去的時候還打這兒走嗎?”

“對,不過還要過會兒。”

他關上了電梯門。我就回斯威特那兒去。法院大樓通後面的看守所有一條封閉式走道,他就帶我走這條走道到一個鋼板門的小牢房裏,留下我一個人跟柯頓說話。關了兩天,這位凱薩達的司法官當然很不受用。他面容憔悴,驚惶不安,說話的時候下巴上的小淺凹抖動個不停。他其實也沒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只是一個勁兒說他是無辜的。

我也想不出有什麽話可以對他講,只是說:“也許是吧,可你這都是自己招來的。現有的證據都是對你不利的。我也說不上憑這些證據是不是足以把你定罪——那要看你的律師本事如何了。”

我回到斯威特那兒,斯威特問我:“他找你有什麽事?”

“就為了要跟我說他是無辜的。”

那位助理又抓了抓他的喉結,問我:

“你總該不會無動於衷吧?”

“這不,我早已連晚上都睡不著覺啦。再見。”

我從他那兒出來,就去乘電梯。那開電梯的塞給我一個包著報紙的加侖裝酒罐,說:“十塊錢。”我付了錢,把酒罐在菲茨斯蒂芬的汽車裏藏好,然後找到當地的電話局,給舊金山米申區維克·達拉斯的藥店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