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帕森威裏的獨裁者(第3/3頁)

“他不知道他父親也和其他人一樣深陷其中,”我幫她接下去。

她有些不安地看著指印,沒有反駁我,繼續說:

“埃利胡先生和他吵了一架,埃利胡先生叫他不要再惹事,但他並不聽。如果他知道所有實情,也許他會聽的,但我猜想,他並不意識到他父親真的嚴重地陷於其中。他父親不告訴他。我想做父親的要對兒子明說那種事情,確實會很難,他威脅唐納德先生說要收回報紙。我不知道他是否真打算這樣做,但他後來又病倒了,隨後所有的事情還是照原樣發展下去。”

“唐納德先生不信任你?”我問。

“是的。”簡直是耳語。

“那麽,你從哪裏知道這麽多?”

“我只是——只是想幫你捉拿兇手,”她著急了,“你沒有權利——”

“如果你告訴我從哪裏獲得這些消息,你就幫了我很大的忙,”我堅持說。

她盯著桌子,咬著嘴唇,我等著,一會兒她說:

“我父親是埃利胡先生的秘書。”

“謝謝。”

“但你不能認為我們——”

“那不關我的事,”我向她保證,“昨晚威爾遜先生約我在他家見面時,他在哈利肯大街做什麽?”

她說不知道。我問她是否聽到他在電話裏告訴我十點鐘到他家,她說她聽到。

“隨後,他做了些什麽?希望你能盡力回憶起每個細節。在你離開之前他說了和幹了些什麽?”

她斜向椅子靠著,閉上眼睛皺著眉。

“大約兩點鐘,你打電話過來——如果那是你的話,唐納德先生讓你去他家裏。後來他向我口授了一些信函,一封給紙廠,一封是給參議員基佛關於郵局規章制度的一些改變,還有——哦對了!將近三點鐘時,他出去了大約二十分鐘,在這之前他寫了一張支票。”

“給誰的?”

“我不知道,但我看到他寫了。”

“他的支票本在哪裏?帶在身上嗎?”

“在這兒。”她跳起來,走到唐納德的桌子前面,想打開最上層的抽屜。“鎖了。”

我和她一塊用鐵鉗和我的刀片撥動鎖頭,終於打開了。

這姑娘取出一本薄薄的第一國民銀行支票本,最後一頁的存根上面寫著五千美元,其他什麽也沒有,沒有名字,沒有注釋。

“他出去時帶著這張支票去了二十分鐘嗎?”我說,“到銀行來回時間夠不夠?”

“那用不了五分鐘。”

“寫支票前別的什麽也沒發生嗎?想一想?比如說口信,信函,電話?”

“讓我想一想,”她又閉上她的大眼睛。“他口授了一些信函,然後——哦,我多傻呀!他確實打了一個電話,他說:‘對,十點鐘我能到那兒,但我必須趕快離開。’然後他又說:‘很好,十點。’除了好幾個‘對,對,’這就是他所說的全部內容。”

“跟他說話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不知道。”

“想一想,他說話聲音會有所區別。”

她想了想說道:

“應該是個女的。”

“昨晚——你和他——誰先離開?”

“是我,他——我說過我父親是埃利胡先生的秘書——傍晚時候和我父親有一個關於報社財政的約會。五點過一會兒,我爸爸進來了,我想他們要共進晚餐。”

這就是盧易斯所知道的一切,她說她根本搞不清楚唐納德先生為什麽會在哈利肯大街一一○○街區出現,她承認她對威爾遜夫人一無所知。

我們搜查了死者的桌子,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消息。我走到電話交換台的小姐那邊,也沒問出什麽名堂,我花了整整一個小時詢問那些郵遞員、編輯等人,可是都是徒勞。這死鬼,如他秘書所說,是一個保守秘密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