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那就是我幫你忙的原因(第2/3頁)

“如果你想找機會擺脫罪名,為了你自己的過失而把另一個人送上絞刑架,那是你的事。但如果你知道了你沒有機會——如果那支槍被找到了,你就跑不了——看在上帝分上,給泰勒一條生路。”

“我會的。”阿爾伯雷的聲音像一個老頭的聲音,他的目光從手上移開,看著德裏唐。“我會的,”他又說了一遍,然後就停住了。

“槍在哪裏?”我問。

“在哈伯的盒子裏,”年輕人說。

我沉著臉問出納主任:

“你願去取嗎?”

他看上去挺樂意地走了出去。

“我並不想殺他,”年輕人說,“我想我沒有殺他的意思。”

我鼓勵地點點頭,盡力莊重地顯示出同情的神色。

“我想我並沒有殺他的意思,”他重復道,“雖然我帶著槍。你說得很對,那時候我確實被黛娜搞得神魂顛倒。有一段時間特別糟。威爾遜帶著支票來的那一天就是特別糟糕的一天。我滿腦子裏想的都是,只是因我沒有錢我才失去了她,而他卻帶著五千美元給她。就是那張支票。你能理解嗎?我知道她和泰勒已經——你知道的。如果我知道威爾遜也和她好上了而沒有看到那張支票,我想我不會幹任何蠢事的。我敢確定。正是看到了那張支票——並且知道我只是沒錢了才失去她的。

“那天晚上我注視著她的房子看到他走進去。我擔心我可能會幹出的事,因為那天是特別糟的一天,而我已把槍裝進口袋。老實說我並不打算幹什麽,我很害怕。除了那張支票和我為什麽會失去她,我什麽也沒法想。我知道威爾遜的妻子善妒。每個人都知道。我想如果我掛個電話告訴她——我不清楚當時究竟在想些什麽,但我走進街角的一個小店給她打了電話。然後我又給泰勒打電話。我希望他們在那兒。如果我能想起其他任何一個和黛娜或威爾遜有瓜葛的人,我想我都會打電話去的。

“然後我又走回去盯著黛娜的房子。威爾遜夫人來了,然後泰勒也來了,兩個人都待在那兒,盯著那間屋子。我暗喜。他們在那兒使我踏實多了。過了一會威爾遜出來了,走在大街上。我看著威爾遜夫人的車子和泰勒正待在那兒的門口。他們兩個什麽也沒做,威爾遜走開了。那時候我知道我幹嗎要他們在那兒。我希望他們會有一些舉動——那我就不必動手了。但他們沒有,而他走開了。如果我們中的一個人跑過去對他說些什麽,或者只是尾隨著他,我也不會幹那蠢事的。

“但他們沒有。我記得我從口袋裏掏出槍。我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好像我哭了似的。也許我是哭了。我不記得開了槍——我的意思是我已不記得特意的瞄準和扣動扳機——但我記得槍聲,而且知道槍聲是從我手裏的槍發出的。我已記不得威爾遜當時的情景,也不知他是在我轉身向胡同裏跑之前倒下的,還是之後倒下的。我回到家把槍擦幹凈,重新裝上子彈,第二天早上把它放回到出納主任的盒子裏。”

回市政廳的路上我帶上了年輕人和那支槍,我為我最初對他的恫嚇表示抱歉,解釋說:

“我不得不惹你惱火,那是我所知道的最好的方式。你對那女孩的故事的敘述方式讓我知道你太會演戲,不好對付。”

他畏縮了,吞吞吐吐地說:

“那不是演戲,都是真的。當我在危難之中,面對著絞刑架的時候,她——她對我來說並不顯得那麽重要了。我不能——我現在不能——很明白——完完全全地——我為什麽做了所做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這種情況或多或少使這件事——和我——很卑微。我的意思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

我找不出適當的詞,只能說些無用的話,比如:

“事已至此,只好這樣了。”

在警察局局長辦公室,我們找到一位參與了昨夜突襲小組的警察——一位紅臉官員叫比都。他用好奇的灰眼睛瞪著我,但沒有問國王大街的事。

比都從檢察官辦公室叫來一位叫達特的年輕律師。當阿爾伯雷向比都、達特和一位速記員重復他的故事時,局長先生走了進來,好像剛從被窩裏爬出來的樣子。

“好啊,見到你真高興,”努南說著,一邊握著我的手使勁上上下下地甩著,一邊拍著我的背。“天啊!你昨夜可真險呀——那些該死的家夥。我本來確信他們已把你殺死了,直到我們踢開門發現裏面是空的。告訴我,那些狗娘養的是怎麽逃出去的。”

“有幾個你手下的人打開後門帶他們穿過後面的一所房子,並用警察局的車送他們離開。因為當時他們帶我一起走,所以我無法通知你。”

“我的手下幹的?”他問,卻一點也沒驚訝的樣子。“那,那,他們長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