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通緝罪犯——男女不限(第2/2頁)

“那可以治好的。”他站起來,慢吞吞地說。他已經完全麻木了。

黛娜·布蘭德從椅子上跳起來,繞過桌子跑到他前面。他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她把臉湊前去,厲聲問道:

“所以現在我對你來說已是十足卑鄙小人了,是不是?”

他平靜地說:

“我說過,向這個家夥出賣你的朋友就是太卑鄙了,是的。”

她抓住他的一只瘦削的手腕,反扭著,直到他雙膝跪下。她的另一只手,掄開了,朝他那凹陷的臉頰上左右各扇了六下,打得他的頭左右晃動。他本來可以用另一只手護臉,但他沒有。

她放開他的手腕,轉過身,伸手去拿杜松子酒和蘇打水。她微笑著。我不喜歡她這種笑。

他站起來,眨巴著眼睛。手腕被抓過的地方紅通通的,他的臉也青腫了。挺直了身子,他使自己站穩,目光呆滯地看著我。

仍是帶著那種毫無表情的神色,他將一只手伸進口袋,掏出一支黑色手槍,向我射擊。

可是他的手顫抖得太厲害,無法快速地瞄準射擊。我抓住時機把一個玻璃杯扔向他。玻璃杯擊中他的肩膀。子彈從頭頂上的某個地方穿過。

在他發射第二顆子彈之前,我跳起來——撲向他——剛好把他的槍擊落。第二顆子彈打到地板裏面。

我猛地擊他的下巴。他向後倒去,躺在倒下的地方。

我轉過身。

黛娜·布蘭德正拿著蘇打水瓶,一個沉重的足以使我的腦漿迸裂的玻璃瓶準備敲我的腦袋。

“別,”我尖叫道。

“你不必那樣打他,”她咆哮著說。

“好了,幹都幹了。你最好把他調理一下。”

她放下瓶子,我幫她把羅爾夫擡到樓上他的臥室。當他開始眨動眼皮的時候,我留下她去處理剩下的事情,下樓走回到餐廳。十五分鐘後她回到我身邊。

“他沒事了,”她說,“可你不需要那樣對待他的。”

“對。但我那樣做是為了他好。你知道他為什麽要用槍射我嗎?”

“那樣的話我就不可能向誰出賣馬克斯了?”

“不對。因為我看到你毆打他。”

“這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她說,“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愛你,這不是你第一次揍他。他裝著知道和你動武沒有用的樣子。可你別指望他會喜歡另一個男人看著你打他的耳光。”

“我過去以為我了解男人,”她抱怨道,“其實,天哪!並不是這樣。他們是一群瘋子,統統都是。”

“所以,我揍他是為了挽回他的一些自尊。你要知道,我那樣是把他當人對待,而不是把他當作一個可以被女孩子扇來扇去的叫花子。”

“不管你說什麽,”她嘆了口氣,“我認輸。我們應該喝點了。”

我們喝著酒,我說:

“你說過如果把威爾遜的錢分一份給你,你就會和我合作。現在我答應了。”

“多少?”

“就看你的了。你所做的值多少錢,就給多少錢。”

“那不確定。”

“據我所知,你給我的幫助也是不確定的。”

“是嗎?老兄我可以給你資料,很多很多,別以為我不能。本姑娘對帕森威裏了如指掌。”她向下看著穿著灰色長襪的膝蓋,朝我揮舞著一條腿,憤憤不平地嚷道,“看看這。又抽絲了。你見過什麽可以讓襪子不抽絲嗎?天啊,我可真要赤腳了。”

“你的腿太粗了,”我告訴她,“使襪子繃開了。”

“你真了不起。對清潔我們的城市有何想法?”

“如果我沒被騙的話,泰勒、芬蘭人皮特、盧爾·亞德和努南就是把帕森威裏搞得烏煙瘴氣的那夥人。老埃利胡當然也有份,但也許這不全是他的過錯。再說,他是我的委托人,盡管他不願這樣,所以我要照顧照顧他。

“最近我有個想法就是要調查一切可能會牽連到其他人的犯罪行為,一一偵破。也許我應該登個廣告——‘通緝罪犯——男女不限’。如果他們確如我想象的那樣不老實,我想我不難找到一兩個罪名給他們安上。”

“這就是拳擊賽前你煞費苦心地傳播消息的原因?”

“那只是一個試驗——只是想看看會發生什麽事。”

“那就是你所謂的科學偵探辦法。天哪。像你這樣一個肥胖的、已到中年的、脾氣暴躁的、豬腦袋般的家夥,你做事的方法是我所聽說過的最不可思議的。”

“計劃有時候進展順利,”我說,“有時候挑起一些事端也是可行的——如果你在逆境中足夠頑強,並且保持頭腦清醒,成功來臨的時候,你將會目睹你所希望的結局。”

“那就再來一杯吧,”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