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第2/7頁)

這時,元子不由得想起跟安島富夫熱烈擁抱的情景。

元子回顧過往,她已經好久沒有做愛了。十年前,她曾跟男人有過短暫的肉體關系,每次發生性事時,都沒有體驗過性的歡愉。可以說在還沒有體會出性愛的快樂之前,兩人即告分手。那男人原本只是抱著尋歡的心態,交往沒多久即告分手,是因為她無法滿足男人的欲求。因為男人每次都覺得不盡興,後來便露出乏味的表情了。

而元子從安島的臉上也看到同樣的表情。昨晚元子與安島在旅館交合,感覺上跟十年前與那男人之間沒什麽差別。安島急躁地撫摸她的身體,她卻偏偏引不起高潮,也沒有扭身哼吟,可說配合得很不和諧。

那時候,安島冷眼說道:“你的反應好死板。”

元子脫口而出說:“以後,你多教教我嘛!”

只見安島露出深深的酒窩,默默地笑著。

元子認為,安島知道元子的性經驗很淺,所以才會興致大減地講出那種侮蔑性的言辭來。而元子之所以請他以後多予教導,是希望今後在交歡時,在他的提點之下,能更放得開,從中習得性愛技巧。

在回程的出租車上,元子不避諱司機的目光,依偎在安島的肩膀上。安島在她的耳畔說:“想不到你在這方面沒什麽經驗。”

“你若從我的年齡來推算就錯了。”

來店裏喝酒的客人都會打量著元子的身體說:“媽媽桑你現在正是狼虎之年啊!”安島雖然沒有說出口,但看來也是這樣思忖的其中一人。

“跟我做愛很無趣嗎?”看到安島索然無趣的表情,元子不由得問道。

安島望著窗外的景色。深夜的街燈偶爾斜照在他的側臉上,交匯而過的車燈不斷把他的側臉照亮。

“你從熊本回來之後,要跟我聯絡。”元子主動要求道,“你會跟我聯絡嗎?如果不會給你帶來麻煩,讓我打電話給你好嗎?”

“我會打電話給你。”

“真的?”

“嗯。一個星期後,我就會回到東京,但是回來之後,得把未做完的雜事處理完畢才行。所以,十天後我再跟你聯絡。”

“謝謝!”

出租車在陰暗的街角停車,元子下車後站著目送安島搭乘的那輛出租車的紅色尾燈沒入車海之中。

話說回來,島崎澄江的情形不同,她急需用錢,極需一筆資金,作為將來開店之用。因此元子今後還得利用澄江從橋田那裏大撈特撈。

橋田要求澄江跟他繼續幽會。跟安島一樣,不,比安島還深知女人滋味的橋田之所以這樣說,正表示澄江的肉體充滿無限魅力。

赤坂梅村的女侍澄江或許在此之前已跟男客私下搞過?要不就是曾經因為誘惑,或是為盡情義而對充滿好感的男客主動獻身?正因為她性愛技巧純熟,才使得橋田神魂顛倒。

當時被安島譏諷為“你的反應好死板”的元子,突然妒火中燒,毫不客氣地朝澄江的全身上下打量著。她看到澄江跪合著的雙膝,想象著澄江被橋田剝光衣服的情景,而這個聯想跟她那晚與安島的交合經驗重疊在一起。

植物散發出的芳香隨著微風從敞開的窗戶飄了進來。

“你有什麽想法?以後要繼續跟橋田先生幽會嗎?”元子凝視著澄江問。

“是的,我是這樣打算。”

澄江回答得直率,元子反而感到有些畏縮。

“媽媽桑,因為我需要錢。”

道出心中所願的澄江臉上已無羞慚之色,反而表現得更為堅決。而澄江這樣的想法正是元子所希望的。

“你跟橋田先生談妥價錢了嗎?”

“談妥什麽價錢?”

“既然你們以後還要繼續幽會,任憑橋田先生出招豈不是不好辦事?”

“⋯⋯”

“橋田先生是個反復無常的人,可能有時給多有時給少,有時甚至一毛不拔。”

“我沒有跟他談定價錢,有關金錢的問題,我不便說出口。如同之前媽媽桑您說過的那樣,一切交由您處理。”

“那麽我再問你,你跟橋田先生只是單純搞外遇吧?”

“那是當然,我根本不打算跟那種人長期交往。”

“你只是想多存點錢是吧?既然如此,那就得盡其可能多撈一些才行。”

“⋯⋯”

“我曾說過,我是你的代理人,絕對會替你向橋田先生索款。”

“謝謝!”

“因為我有責任保護你。”

“一切拜托您了。”

“我是第三者,所以可以毫不客氣地跟橋田先生談判,我會盡量替你多爭取些金錢。”

“謝謝,一切由媽媽桑您做主了。”

“對了,橋田跟你親熱的時候⋯⋯不好意思,我不該問這種話的,但若沒問個清楚,以後我就不好跟他談判了。橋田先生為了博取你的歡心有沒有說些甜言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