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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剛才那個女生,她叫薰。我先跟她商量商量再回答你,可以嗎?”

“嗯,可以啊。”

政史話音未落,由香就快步離開了。但她很快又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沒想到志野會主動跟我說話。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如果這能改善你對我的印象就好。”

“對,是改善了。”說完,由香再次轉身離開了。

我真的變了啊,政史當時想。以前一直很在意的那個人的眼神,如今他已經完全不會過分介懷了。既不會糾結於瑣碎小事,也不會一天到晚愁眉不展。簡單來說,就是他再也不會害怕了。他甚至感到奇怪,自己一直以來究竟在害怕什麽。

當然,政史是知道原因的。多虧了那道光。自從與白河光相遇,沐浴在他演奏的光芒中,雜念漸漸從腦子裏消失,一切開始好轉。看著光芒,自己會沉醉其中,仿佛靈魂已經脫離了肉體,上升到更高的境界中。那應該能稱為自我超越吧。而演奏結束後,他又會感到全身的神經都受到了洗禮,很容易就能夠集中精神,活力也愈發高漲了。政史的成績實現了飛躍式的進步。他感覺自己什麽事情都能做好。

叫住由香那天放學後,由香主動找到了政史,讓他帶她們去看光樂家的音樂會。

“二班的薰和涼子也想去,可以嗎?”由香用討好的目光看著他。

當然沒問題啊,政史回答。

第二天晚上,政史一個人離開了家。因為總是堅持要送他去的母親今天正好外出旅行。他覺得這樣更好。就算母親不出去旅行,他也覺得該拒絕她接送了。他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裏跟由香等人碰頭,一起前往會場。

“哇,原來這裏這麽壯觀啊!”這就是由香見到會場後的感想。緊接著,她又對負責看守的暴走族感到震驚,面對伸手不見五指的建築內部表現出了明顯的不安。可是,給她們帶來最大沖擊的,終究還是光的演奏。

即使在演奏結束後,由香等人都許久沒有動彈。政史也沉浸在強烈的恍惚中,但那幾個女生頭一次沐浴在光樂中,受到的影響似乎是根本無法想象的。許久之後,她們臉上依舊是一副如夢似幻的表情。

後來,由香開始特別親近政史。想必是因為光樂給她帶來的感動過於強烈,連帶她去會場的政史在她心中的形象也得到了美化。又或許,其中還包含了一點擁有同一個秘密的同伴意識。不管怎麽說,為了保住由香好不容易才對他產生的好感,那個音樂會是不可或缺的。

可是,現在情況出現了一些變化。

那座在建的市民中心裏已經不會再舉辦音樂會了,連那個神奇的發光樂器也被光帶走了。

光的說法是,遲早會有政府的工作人員進入這裏。至於光樂演奏,因為一些人的父母看過了,現在已經在市中傳開。這些傳聞遲早會讓政府的人知道。屆時他們一定會對自己浪費稅金的事實敷衍了事,出手阻止孩子們擅自進入未完工的建築,理由無非就是這裏很危險、不能進去、這裏還在建設、最近正準備讓工程重新開始之類吧。可是在羅列了那些理由之後,他們一定又會把留作工程建設用的電源切斷,最後還會封鎖人們能夠進出的地方,並監控一段時間。總之,對於沒有記錄在自家工作指南上的事情,那幫人表現出來的是徹頭徹尾的嫌惡。

光還說,跟那種人爭論只不過是浪費時間,反倒是不跟他們碰面更為妥當。而且對他們來說,礙事的小孩子在自己動手之前主動離開,肯定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很快,事實就證明了光的預想是正確的。撤走樂器三天後,他們就聽說市政府的人來調查市民中心了。政府職員們似乎證實了有人擅自使用過那個地方,但後來並沒有把事情鬧大,恐怕是擔心市民們會重新關注這座由於計劃不周全而使得稅金全部打了水漂的爛尾樓吧。

現在的問題是,今後音樂會該在什麽地方舉行。暴走族——蒙面破壞神的人說會去找找無人使用的舞台,可政史並不知道他們的進度如何,但目前也只能靠他們了。

政史已經超過一周沒有接觸光的演奏了。除去此前被父母禁止深夜外出的那段時間,他還未曾有過如此漫長的等待。要等到什麽時候,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再次目睹那絢爛的光之旋律呢?即使沒有由香的催促,政史也一直在焦急地等待著下一場音樂會。

政史的班級教室在三樓。他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

第一節課是數學課。政史握著自動鉛筆,看著老師的臉,準備記筆記。數學老師兩只眼睛圓溜溜的,面相有點兇,看起來就像扁鼻子的天狗。

“下面來講存在於這個空間,與直線L直角相交,通過點P的平面的公式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