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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風聲呼嘯的黑夜裏,雙方都默默對視著,一言不發。這到底又是為什麽呢?眼前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嗎?大家都懷疑著,不會是夜晚的死海呈現出的幻境吧?

“各位女士們,先生們。”這時,月光下傳來了禦手洗的說話聲,這才把大家從失魂落魄的狀態中驚醒過來,意識到沙漠中的月光下呈現在眼前的這一切是真實的。

“下面,我為各位介紹一下亞歷桑那州立大學社會醫學院副院長安德魯·霍爾先生。”

於是,一位體格強壯、滿臉胡須的男子撥開石舞台上排列整齊的人群,走到隊伍的前頭。

“大家好,我是霍爾。在這種地方能和來自美國華麗世界的同胞們會面,實在感到愧疚。非常愧疚……

“是的,站在各位面前的這些人都是‘潰久病’的重症病人,對我來說也是最重要的病人。‘潰久病’是目前讓全世界很多人深受其害的一種新發現的疾病。你們大概可以想象得到,當他們以這副模樣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會引起大家如何的厭惡與不安。很多患者和他們周圍的人都認為,人一旦患上了這種‘潰久病’,直到他的生命結束,這一輩子就將永遠在不幸和痛苦中度過了。這種觀點是完全不正確的,這是一種無知產生的偏見。我們人類必須勇敢地面對各種必然出現的新的疾病。

“他們是由於某些原因,也就是因為所謂的現代科學,才患上這種病的。也就是說,他們是人為因素制造出來的現代科學的犧牲品。他們是病人,但只要是病,就一定能治得好,我的病人們對這一點都深信不疑。但是他們在治愈之前不想在眾人面前露面,只希望找個遠離人煙的地方靜靜地接受治療,所以我才下決心在這裏建造了一個治療中心。不知為什麽,美國的患者中來自經濟富裕階層的相當多,這些人士也捐獻了很多資金。”

說到這裏,安德魯·霍爾稍稍停頓了一下,每個人屏住呼吸靜靜地等他說下去。蒼白的月光下,只聽見周圍傳來的螺旋槳的轉動聲和微風輕輕吹過的聲音。

“我們並不知道地面上連續發生了幾樁重大的事件。但讓我感到悲痛的是,有人告訴我,這些事件的起因據說都和折磨我們的這種疾病有關。而且一位無辜者將為此承擔一切罪責,即將面臨被逮捕的命運。為了拯救這位無辜者,同時也為了讓當事人知道事件背後的所有真相,他極力說服我們必須在大家面前露面。”

霍爾又停了停,目光把所有碎石路上站著的健康的人們掃了一遍。這位社會醫學院副院長的聲音冷淡得像要融入淡淡的月光中似的。他接著說道:

“但是正如我剛才說過的一樣,暴露在別人面前,對於這些患者來說是比死還痛苦的事情。患者中有許多是女性,但是那位先生認為,無論如何都需要我們配合。他足足花了好幾個小時對我們進行了說服,我們內部又花了很長時間,經過一再協商,最後才一致同意救人是最要緊的。正因為我深知他們有這個心理負擔,當我知道大家的最終決定時,實在感動萬分。不過,那位先生提出,我們在太陽下山後才露面,這個條件我們也同意了。現在,和你們見面的時候到了。我祈望他們的勇氣能帶來最好的結果。”

安德魯·霍爾的演講結束了,但眾人還是啞口無言。僅憑社會醫學專家的一席話根本無法解開眾人心中的謎團。大家對於眼前發生的事還是半信半疑,站在石頭舞台上下兩邊互相對視著的兩群人還存在巨大的隔閡。因此站在碎石路上仰望著石頭舞台的這些觀眾們依然繼續保持沉默,連霍爾已經說完了話也沒反應過來。

“實在沒想到。”艾維·特芙拉老實說道,“他的意思是,這些人是一種新疾病的患者?”

“是的。”禦手洗搶在霍爾前頭回答道。

“世界上居然會有這種怪病?我真一點兒不知道。”

“患者相當多,艾維。而且不算什麽新病種,自古以來就有了,不過一直隱瞞著不讓別人知道,只是近年來患者數量增加較多。”

“這種怪病簡直就是現代的麻風病,患者會掉頭發,臉上潰爛出血。”

“不,艾維,那是誤解,麻風病不至於這麽厲害。但治療方法這裏早就有了,從這個意義上說,《聖經》裏的描述是正確的。不過,準確地說,掉頭發和滿臉潰爛出血,渾身流膿並不是這種‘潰久病’的症狀。就像剛才霍爾先生說到的那樣,近代科學反而害了他們,近代科學的強力療法,反而讓這種‘潰久病’的症狀更加嚴重。”

“他說得對。”霍爾插嘴道,“這種強力療法不是別的,就是服用類固醇藥物。”

“也稱為腎上腺素荷爾蒙療法。”禦手洗一旁補充道,“如果不將腦部算在內的話,荷爾蒙和DNA是我們生物世界中最奧妙的物質。各種荷爾蒙在人體內起作用,產生出各種神秘的現象。比如,在女性體內荷爾蒙分泌狀況能促使嬰兒在短期內以驚人的速度成長,產下來的嬰兒又可以在成長荷爾蒙的作用下快速生長發育。到了一定年齡後,女孩可以在女性荷爾蒙的作用下出現第一和第二性象征,男孩子也能在男性荷爾蒙的作用下長出胡子和改變聲音。人體內的荷爾蒙據說目前已知的就有三十種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