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騎士物語 5

“這就是整件事情的經過。”我對禦手洗說道。門外的風雨聲還依稀可聞。

“眾人把靜香扶進橋本的屋子安頓好後,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她並無大礙,便各自回自己屋子睡覺去了。可是,據村上宏說,他在神社裏找到靜香的時候,聽到她說了一句讓人不解的話。”

“噢,她說了什麽話?”

“她趴在雪地裏,突然擡起頭,臉色慘白地笑了笑,說道:‘藤堂已經死了!這是老天爺剛剛顯靈告訴我的。’”

“那可太好了!”

禦手洗雙手合十,微笑著重重地點了兩下頭。

“這麽說,那個人真的死了吧?”

“是的。推測他的死亡時間是半夜一點鐘,兇器是一把四十五毫米口徑的手槍。藤堂的身體上連中了三發子彈。秋元靜香和幾位男子都一致以為這是津津見幹的。可是,事後他們才發現,保暖桌下的那把槍裏,子彈竟然真的少了三發!”

“他們幾位查看過那把槍沒有?兇器真的就是這把槍嗎?”禦手洗饒有興趣地問道。

“這點沒人檢查過,也沒人能保證靜香當初把槍放在桌子上時,彈匣是上滿的。也許那會兒槍裏就已經少了三發子彈。走私槍支的人也許騙了她,這也並非不可能。”

“總之,由於十二點四十分左右來要醬油的那個人能證明當時他們全都在場,沒有人會把藤堂被殺的事和他們幾個人聯系起來。可是,如果兇手不是出在這幾個人之中,這把槍就沒理由成為殺人兇器了吧?”

“嗯。如果距離兇殺時間之前十二分鐘的時候,那把槍還在戀窪的屋子裏,從科學的角度上看,這把槍絕不可能出現在兇殺現場。那麽,這把槍的存在沒有被警方和公眾知道吧?”

“沒有。事後他們把槍包得嚴嚴實實的,沉到晴海附近的海底去了。關於這把槍的事他們始終也沒向別人提起過,所以這把槍是否就是殺死藤堂的兇器,現在已經無從調查了。”

“可是這把槍和被害人身上的子彈口徑是一樣的啊。”

“也許只是偶然的巧合吧?”

“另外我想問問,那四位男子沖出門去尋找靜香時,房門並未鎖上吧?”

“沒有上鎖。其他三位自己住著的屋子都已經上了鎖,唯獨橋本的房間沒有鎖上。也許是因為太慌張,來不及鎖門吧。因此,如果有人趁此機會進到屋子裏,是有可能把手槍偷偷取走的。也不排除津津見做這種事的可能性。不過,即使當時他偷出了手槍,除非長了翅膀,否則怎麽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趕到兇殺現場,作完案後又把槍偷偷地還回來?兇殺案中使用的手槍絕不可能就是這一把,這個結論應該是無可挑剔的吧?”

“嗯。那好,咱們這兒有東京都的分區地圖嗎?”

我站起身來,從書架上找到地圖,放在禦手洗的膝頭。禦手洗東翻西找了一番,盯著一張圖看了一會兒,便合上了地圖丟在一旁。

“原來是這樣!那以後他們五個人怎麽樣了?”

“快客服務公司只好散夥了。依田三郎投靠了大學的一位學長,到他的設計事務所裏替人幹活去了;橋本找了家外資企業上班;村上在神奈川的一家摩托車專賣店當店員,而瀧口則自己出資在世田谷區開辦了一家摩托車店。秋元靜香早就對時裝設計感興趣,因此很快便出資開了家時裝公司,自己當老板,那家店也一直開到現在。四位男子至今都尚未結婚。他們每年都相約聚會好幾回,關系也一直很好。那個叫津津見的,不久後因犯上其他案件被警察逮捕了,但他矢口否認參與過殺死藤堂的案子。總之,這樁案子至今還渺無頭緒,成了一樁糊塗案。”我這樣告訴他。

“這樁案子中五個人均已被確認與此案無關了嗎?”

“是否有定論我也並不清楚,但事實上案件調查並未涉及他們幾個人,也可以說警方認定他們與案件無關吧。至少他們五個人都認為自己已經洗脫了嫌疑。所以秋元靜香才說這是老天爺看不過眼才殺了人。另外,從動機上看,津津見基本不可能有殺死藤堂的理由。他只不過是哲夫店裏的常客,與哲夫私人關系較密切而已。”

禦手洗站起身來說道:“是嗎?這實在是件很有意思的案子,倒很適合讓我在睡覺前練一練頭腦。今晚我可以伴隨著門外的風雨聲徹底睡個好覺了。不早了,你也去睡吧。晚安!”

“喂,睡覺有什麽可著急的?還是說,這樁案子的真相你已經完全破解了?”

禦手洗一聽,不耐煩地在房裏走了幾步,反問道:“不睡覺還能做什麽?難道你還有別的打算?”

“就連案件中的兇手都還不知道,怎麽能說案件的真相已經大白了呢?”

“哦,你說的是這件事啊!那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