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3HS wM(第2/4頁)

“好吧,開始吧。”他嘲笑著說,“我希望不要有東西跳出來,說‘愚人節快樂’之類的廢話。”

站在他後面的佩辛斯因為緊張得無法喘息而嘆了口氣。

巡官抓著拆信刀,猶豫了一下,然後把刀子插入牛皮紙信封的封口。他輕巧地割開封口,放下刀子,捏著信封尾端往裏瞧。

“是什麽?”佩辛斯叫道。

“佩蒂,你沒說錯。”他咕噥著說,“是另一個信封。”他拿出一個方形小信封——淺灰色,也是封著的,正面空白。

“封簽上是什麽?”老紳士趕緊問。

巡官把信封翻過來,臉色變得像紙一樣灰。

佩辛斯在他的背後觀察著封簽,氣都喘不過來。

薩姆舔舔嘴唇。“上面說……”他的聲音沙啞,“上面寫著……天啊……寫著:薩克森圖書館!”

這是第一個跡象——顯示那位戴著彩虹胡子的神秘客人可能和不列顛博物館的連連怪事有所牽連。

“薩克森圖書館,”雷恩喃喃地說,“真詭異。”

“原來是這麽回事。”薩姆叫道,“老天,我們撞見什麽啦?”

老人吃力地說:“顯然是巧合,巡官。這種事有時會發生,不過這種巧合也夠叫人認為……”聲音低得聽不見了。他沒有把視線從巡官的嘴唇上移開,可是看起來他的眼睛也沒看見什麽,因為那上面有層亮光,好像面紗落下來了——一層掩蓋躍入眼中的悟性的面紗。

“但是我不懂……”佩辛斯有些茫然。

雷恩顫抖了一下,面紗不見了。“巡官,打開吧!”他說,身子前傾,雙手托著下巴。

薩姆再次拿起拆信刀,把刀子插入封口,慢慢地施力。紙很硬挺,不甘願地投降了。

雷恩和佩辛斯都不曾眨一下眼睛。

薩姆粗大的手指伸入信封,拿出一張淺灰色的信箋,和信封一樣的色調,折疊得很整齊。他把信箋打開。紙的一端印了一些字。巡官把紙翻過來,上面印的字很簡單:薩克森圖書館。字是灰色的,色調比較暗。他把紙攤平擺在墊板上,放在他和雷恩之間。他們都盯著紙看,辦公室內一片死寂。

原因是:如果那個假扮的英國人是個神秘人物,他保存在巡官手裏的秘密就更神秘了——不止神秘,還有些陰森森的感覺。這一點兒道理都沒有。

信箋上端印著“薩克森圖書館”,剩下來的部分就像剛從印刷機上滾出來的紙張一樣光潔,只有幾個字,或說是符號,寫在靠近中央的地方,就在印刷體的擡頭下面:

僅僅如此。不是什麽可解的信息,不是簽名,不是鋼筆或鉛筆做的記號。

雷恩年老的身體忽然因激動而顫抖起來。他蜷伏在椅子上,眼睛直視著信箋上的字體。巡官的手忽然覺得無力,紙從他的指尖滑落。佩辛斯一動也沒動。過了很久,沒人動一下身子。後來老人慢慢地把視線從信箋上移開,看著薩姆。在他清澈的眼睛深處,能夠看到勝利的意味,那幾乎是狂喜的光芒。

可是巡官咕噥著:“3HS wM。”語氣茫然無措,音節從舌頭上滾出,聽起來他好像要從聲音去分解潛藏於其中的意義。

雷恩的臉上湧現一絲困惑之色,他飛快地看了佩辛斯一眼。

她喃喃地念著:“3HS wM。”好像小孩在重復外國語言。

老人把臉埋在手裏,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 * *

“好吧!”巡官終於長長地吐了口氣,“我放棄,該死,我放棄。一個家夥穿得像大遊行中的小醜走進來,留下一屁股瘋狂的廢話,說什麽是‘價值百萬的秘密’——告訴你們,我放棄。這是一個笑話,別人想出來的笑話。”他雙手一揮,厭惡地哼了一聲。

佩辛斯敏捷地繞過父親的椅子,拿起那張紙。她緊鎖眉頭,專注地研究著這些符號的意義。巡官把椅子往後推到窗戶旁,看著窗外的時代廣場。

哲瑞·雷恩忽然擡起頭,安靜地問:“佩辛斯,讓我看一下好嗎?”

佩辛斯坐下來,不知所措,老人從她的手上拿走信箋,探究謎一般的文字。

這符號是匆匆忙忙用力寫下的,很像書法體,用的恐怕是最黑的墨水。筆畫的流暢和自信表示書寫者沒有一絲猶豫,他顯然知道他要寫些什麽,落筆時一氣呵成。

雷恩放下信箋,拿起灰色的信封檢查,翻前翻後好一會兒。封口上印著的“薩克森圖書館”字樣好像令他著迷。他摸著封口,鉛印的幾個字黑得發亮,觸動著他指尖的感覺神經。

他把信封放下,閉上眼睛往後靠,喃喃地說:“巡官,這不是笑話。”然後他睜開眼睛。

薩姆滑動了一下椅子。“那麽這到底是什麽鬼意思?如果不是玩笑,一定表示了什麽呀……見鬼了,他說只是個‘線索’。他沒說錯,這是我見過的最糊塗的線索。故意搞得很難纏,嗯?哼!”他又回到窗戶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