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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們經偵都這德行,捅了婁子讓別人來擦屁股,這麽大雷你讓我扛著,你丫真有辦法!我還告訴你啊,就這一次,成不成的,晚上小腸陳你丫請我吃鹵煮去。”徐國柱的外號叫“大棍子”,幹了三十多年的刑偵,至今還是光棍兒一條。

“哎,什麽成不成啊?必須成啊!”崔鐵軍說。

“成了算你的,不成你補他那個缺。”徐國柱說著解下腰間的“八大件兒”,扔給崔鐵軍,徑直走了過去。

範大傻子從徐國柱一下車就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他向自己走過來,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嘿!我說你丫長本事了吧!”徐國柱高聲厲喝,一邁腿就跨過了警戒線,沖著範大傻子就奔了過去。

範大傻子一哆嗦,改錐又進了一步,郭副局長疼得只喊“哎喲”。但徐國柱卻一點兒不為所動:“你要幹嗎啊?紮死他?紮!往死裏紮!我就是讓他給下沉的,正想弄死他呢!”他在距離兩米處停下來。

“我……我就是想讓你們把我大哥給放了。”範大傻子的音調降了八度。

“誰是你大哥?”徐國柱問。

“二……二冬子……”範大傻子回答。

“二冬子?你有病啊!我是誰啊?啊!”徐國柱把眼睛瞪圓,又往前走了一步。

“你……你是,大……大棍子……”範大傻子回答。

“認得還廢什麽話!你不知道二冬子怎麽死的啊!都他媽二十年了,你狗記性啊!”徐國柱聲如洪鐘,指著範大傻子的腦門兒,“就沖他這個地方,一顆黑棗,貼墻上了。怎麽著?你也想試試啊!”

被徐國柱這麽一說,範大傻子頓時哆嗦起來:“不可能,不可能……他沒死,沒死……我聽說了,是老鬼耍的花樣……耍的花樣……”他猛烈地搖頭,抖如篩糠,病態愈發明顯。

“放手!要不連你一塊給崩了!”徐國柱猛地走了過去,範大傻子一猶豫,被徐國柱一腳蹬翻在地。眾刑警趕忙撲了過去,搶過改錐,將範大傻子制伏。

郭副局長驚魂未定,氣喘籲籲。他走到徐國柱面前,剛要道謝,卻不想徐國柱一點兒不給面兒,扭頭便走。

崔鐵軍看事情解決了,跑到徐國柱身邊賠笑臉,徐國柱卻不領情,自顧自地往市局裏走。

“我告訴你啊,晚上給我拿瓶好酒,別他媽摳摳搜搜的。”

“現在喝酒得報備。”崔鐵軍笑著說。

“那就報啊,你還怕你上邊那個窩囊廢?”徐國柱不屑。

“行,我報,你立了這麽大功,弄不好開張票還能報銷呢。”崔鐵軍笑著說。

“靠,瞧你丫那揍性,你也就看看大門兒了……”徐國柱撇嘴,“別跟那郭大白話一樣,光會當官兒了,連個傻子都搞不定。”徐國柱和郭副局長也是同一輩人,兩個人都是“衛生警”(曾經城管的雛形)出身,後一起被社招入警。到了這個年紀,在老家夥們眼裏,早就不拿官當官了。

“大背頭,那傻子就交給你了,忽悠忽悠他就行了。二十年前就是個主兒,跟著二冬子混過幾個月,就真拿人家當大哥了,最後妻離子散,哎……也是夠慘的。”徐國柱面帶憐憫。

“行,知道了。”崔鐵軍點頭。看徐國柱走遠了,他走到範大傻子面前,從地上撿起了那根銹跡斑斑的鐵棍,“把銬子給他打開。”崔鐵軍對兩個刑警說。

“崔爺,這……”刑警面帶難色,不時看著一旁的郭副局長。

“哎,郭局,你說這傻子也處理不了,這……”崔鐵軍和徐國柱不同,當著別人還是給郭局面子的。

郭局沒說話,沖刑警點了下頭,轉身進了市局。他在心裏懊悔透了,本想弄個領導親自接待群眾的好事,沒想到玩了這麽一出,灰頭土臉不說,那其他幾個班子成員還不定怎麽看他笑話呢。

範大傻子被這麽一嚇,徹底了。他低著頭,看著崔鐵軍的腳面離自己越來越近,身體顫抖起來。

“以後還鬧不鬧了?”崔鐵軍拍著範大傻子的肩膀問。

範大傻子躲了一下:“不……不鬧了……”他小心翼翼地回答。

“怕大棍子?”崔鐵軍盯著他的眼睛。

“是……大……大棍子太兇了。”範大傻子滿眼都是恐懼。

“以後還來不來了?”崔鐵軍又問。

“不……不來了……”範大傻子回答。

崔鐵軍心裏暗笑,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給你……”他說著把“九龍寶劍”還給了範大傻子,“這寶貝啊,你不能隨便拿出來顯擺,挺不容易從川島芳子手裏拿來的,弄不好再讓誰給搶走了。”

範大傻子狐疑地接過劍,半擡起頭看著崔鐵軍:“崔……崔爺……謝謝了……”他一邊說一邊往後退,“這文物局也不收啊……”他還是沒了了這個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