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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彪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鬼哥,鬼哥,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我不該假牛×,不該得罪警察,您看這樣行不行,我明天多買點東西,去看看大棍子,給人家道歉,您看行不行,行不行?”

“晚了。”鬼見愁嘆了口氣,“你現在也有點飄了,該長長記性。你也得理解我,規矩就是規矩,不能破。鐵鍬,完事送他去醫院,別讓胳膊落下殘疾。”鬼見愁說著就搖上車窗。

“鬼哥,鬼哥!”夏彪害怕了,掙脫著往前爬。

鐵鍬一腳踩在夏彪後背上:“再喊,我要你的命!”

夏彪不敢出聲了,汗水已將他的衣服全部濕透。

黑色的奧迪車緩緩倒出小道,鬼見愁搖開車窗,點燃一支雪茄。小巷裏發出了撕心裂肺的一聲喊叫。他默默地吸吮了一下,看著車窗外的夜色,默默地噴吐著。

清晨,徐國柱和潘江海都遲到了。這兩位都還沒習慣到經偵支隊上班,一位趕到派出所挎上“八大件兒”就要往外走,一位到了預審支隊已經沏好了茶。等琢磨過味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上班點。就崔鐵軍按時到了單位,但他沒好意思說,自己剛把門崗的班兒給接了。好在林楠並不難為這三位爺。看人到齊了,他帶著一個小夥子走了過來。

“哎,三位爺,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小呂。這小夥子挺好,踏實肯幹,勤奮好學。來,叫師父。”他拍了拍小呂的肩膀。

“師……師父。”小呂中等身材,頭發不長不短,長相中規中矩,渾身上下沒什麽特點。崔鐵軍拿眼一瞄,心就涼了一半。

“哎,先別叫師父啊,都是同事。”崔鐵軍說。

“嗨,瞧您說的,那顯得多不尊敬啊……”林楠笑著說。

“嘿,還真不是這意思。”潘江海插嘴,“就你剛才說的那個詞兒啊,有兩個含義。一個是對老家夥們的尊稱,那是師傅;還一個呢,就是師徒關系,那才是師父。”

“哎,就是這意思。”徐國柱也點頭。

林楠愣了,沒想到這仨老家夥還操著警察的老理兒。他知道,在公安口兒裏要想認個真正教本事的師父可不容易,更何況還是三個。但他又不能明說,就拍了拍小呂。

“哎,那你就叫三位‘師傅’,老師的師,傅……”林楠一時沒找著詞兒。

“婦女的婦。”潘江海插嘴。

小呂更蒙了。

“哪兒畢業的啊?”崔鐵軍問。

“警校。”小呂回答。

“學什麽專業的?”徐國柱問。

“法律。”小呂回答。

“家裏幹什麽的啊?”潘江海問。

“父親是工人,母親是老師。”小呂回答。

“呵呵,挺老實。”潘江海撇嘴笑了。

小呂低下頭,像做了什麽錯事一樣。

“哎,我說老幾位啊,你們別一上來就跟審訊似的,一人一句的,有時間多教教小呂本事。”林楠說。

“我可沒時間,我馬上得出去,到現在還沒找到‘耗子’呢,屁三兒更是下落不明。你們慢慢聊著啊,我先走了。”徐國柱說著就夾上皮包,往門外走。

“對,我這還得再審那孫子一堂呢,還得摳摳細節。”潘江海也站起身來。

“哎哎哎,都急什麽?等會兒。咱既然是一個組的,怎麽著也得碰碰情況吧。”崔鐵軍不幹了。

徐國柱回頭看看他,搖頭苦笑:“我不是說你啊,老崔,你們丫幹經偵的就這德行,動不動就碰情況、碰情況,能破的案子到你們手裏也早晚得黃了。我們幹刑警的講究什麽你知道嗎?移動中打靶,每天一上班就麻利兒地拿鑰匙出去,有什麽事路上想。”

“哎,棍子,也難怪大背頭這樣,他們經偵沒現場,不像你們。但我同意棍子的說法啊,案子不是聊出來的,是幹出來的。本來這事就亂,咱們光在這兒聊是真沒戲。”潘江海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崔鐵軍知道這兩位想跑,一旦撒出去了,這一天還不定去幹什麽了呢。但他當著林楠和小呂,又不能把面兒給撕開了,就找了個理由。“你們都說得對,這事兒都火上房了,是不能只動嘴上功夫。那這案子急是急,外出辦案還得按照規矩來,雙人工作制。一會兒我和棍子一組,去尋訪‘耗子’的下落。噴子帶著小呂,去熟悉熟悉訊問。”他來了個將計就計。

徐國柱和潘江海面面相覷,知道這是大背頭跟他們倆鬥心眼兒呢,但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也沒辦法拒絕。

“行,你開車,我昨天回家喝了點兒,頭還暈著呢。”徐國柱說著把金杯車鑰匙仍給了崔鐵軍。他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看來今天這魚是釣不成了。

看倆人出去了,潘江海卻沒動地方。他先是拿過一摞報紙,《人民日報》、《參考消息》、《經濟時報》逐一閱讀,看累了又仰靠在凳子上閉目養神,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發現小呂還直直地坐在他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