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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說,你小子夠會玩兒的啊?”潘江海以聊天的方式開頭。

皮錚緩緩擡起頭,心裏也在琢磨著該如何對付這個警察。看對方的口氣不重,他便就坡下驢:“嗨,瞎玩兒,瞎玩兒。”

在皮錚等二人昨天被抓獲之後,潘江海叮囑老肖,就把他擱號兒晾著,千萬別說抓他們的原因。預審講的就是虛虛實實,要讓他完全明白了,就沒法避實就虛了。

“你知道為什麽把您弄進來嗎?”潘江海開始拋煙霧彈。

皮錚也是“幾進宮”的人,哪會這麽容易就把事“禿嚕”出來。他瞄著潘江海的眼睛,笑了笑說:“潘警官,您也知道,我昨天‘嗨’大了,本來是過來和‘耗子’談事兒的,誰知道一進來他就給我吸了那什麽東西,我一下就迷瞪了。後來就糊裏糊塗地什麽事兒也不知道了。”

“等醒了的時候就到了號兒裏了?”潘江海替他說完。

“哎,就是這意思,呵呵……”皮錚嬉皮笑臉起來。

“嘿,行,你丫是‘老炮兒’。”潘江海也笑了,他知道遇到了個“滾刀肉”,“那我問你,你知道自己吸的是什麽嗎?”

“哎喲,那我還真不知道。”皮錚果斷地搖頭。

潘江海並不在意他吸的是毒品還是面粉,他要的就是讓這孫子誤判重點。“你以前沾過這玩意兒嗎?”他繼續引導。

“我……”皮錚眼神躲閃。他也在想著說還是不說。說吧,等於往槍口上撞,不說吧,估計也不好糊弄這幫警察,“吸過兩次,但都是別人帶著的。”兩害相權取其輕,他做出了選擇。

“行,你還算老實。”潘江海點頭,“你現在住在哪兒?”他轉移了話題。

“我……”皮錚思索著,“我平時就住在賓館裏。”

“別胡噴,你丫趁銀子是怎麽的,整天泡賓館?”潘江海開始加快語速,逐步施壓。

皮錚知道對手是個“警察老炮兒”,也不敢太放肆。“我住在北菜園街2號樓302號,租的。”

“哦……”潘江海看著他,不點頭也不搖頭。在核實對方供述的情況之前,貿然表態只會失去威信,“還有呢?”他繼續問。

“還有……”皮錚下意識地低頭,眼睛往上擡,“還有,西甲地40號院10層,門牌忘了,就是最裏邊的一間。”

“哦……還有呢?”潘江海繼續問。他側目看了看,小呂正在飛快地記著。

“還有……”皮錚擡起頭,眉頭緊鎖。

“還有!”潘江海肯定地說。

“警官……我真沒有了。”皮錚搖頭。

“還有!”潘江海用手指關節敲了一下桌子。

“哎……還有……”皮錚有些緊張了。他知道,自己已經掉進了警察挖的坑裏,“警官,您就直說吧,想問我什麽?”他索性直來直去。

“問你什麽你不知道啊!”潘江海突然就爆發了,他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走到皮錚跟前,擡腿就是一腳。這一腳正蹬在審訊椅上,皮錚一哆嗦,額頭冒出了冷汗。

“你個臭傻×,給你丫臉就上房揭瓦是吧。問你吸什麽了,告訴我不知道,睡著了,行。問你丫住哪兒,凈給我說出租房和‘炮兒房’。孫子,你丫是不是拿我當‘雛兒’了?”潘江海變了嘴臉。

小呂也愣了,第一次見潘江海這個樣子。

“看什麽啊?”潘江海沒好氣地問小呂,“拿著筆錄,直接給遞上去吧,我看咱也甭問了,這孫子是自己找不痛快!”

小呂一愣:“啊?潘師傅,那咱不審了啊?”

“不審了,你說跟這臭傻×有什麽聊的啊?吸粉兒、嫖娼、搶劫、殺人、奸淫幼女、洗錢、制假販假,事兒他媽太多了!”潘江海故意一個詞一個詞地往外蹦,密切關注著皮錚的表情,當說到“洗錢”的時候,皮錚眉頭往上一動,潘江海心裏就有了譜兒,“去,把筆錄拿走吧。”他推了推小呂。

小呂不明就裏,只得從命。他站起身來:“潘師傅,這……還沒按手印兒……”

“按個屁,不問了!”潘江海一臉不耐煩。

小呂低頭,做了錯事似的,拿著筆錄走出了審訊室。剛一出門,就撞上了崔鐵軍。

“筆錄快拿過來。”他是從監控室跑過來的,後面跟著徐國柱等五六個同事。崔鐵軍細細看著筆錄,“這幾個地址都記得沒錯吧?”他問小呂。

“沒錯。”小呂回答。

“好,棍子,搜查你帶隊啊,馬上辦手續。一個地址去三個人,人不夠找林楠要。立即行動!”崔鐵軍說。

徐國柱點點頭,拿過筆錄,風風火火地帶著人走了。小呂呆呆地望著,這才明白出個所以然。

“徒弟,仔細琢磨,好好學。這幾個師父有的是東西能教你。”崔鐵軍笑著拍了拍小呂的肩膀。